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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颜 叁

落颜——

晨光熹微,朗朗一晴。

  鸟雀在枝间斗曲儿。

  兰落正于镜前梳妆,妤安满脸笑意:

  “小姐!”

  兰落微微转头,见妤安之样,眉头微蹙,不满道:

  “怎么了?冒冒失失的。”

  “祝少爷来了!”

  “祝少爷……”

  兰落思索着,终于从记忆深处寻出一个名字——

  祝庭尧。

  祝庭尧是祝时桉的兄长,常随祝伯伯上场征战。

  因为时桉的缘故,兰落也见过祝庭尧几面,可祝庭尧常年随祝伯伯上场征战,一年见不得几面。

  “祝少爷……订婚了。”

  “嗯。”

  兰落缓缓起身,往祝府去。

  ……

  “咚咚。”

  兰落敲响了祝府的大门。

  “来了。”

  门被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祝庭尧的脸庞。

  “好久不见。”

  “嗯。”

  “订婚快乐。”

  “嗯。”

  兰落见祝庭尧如此冷漠,眉头微蹙,摇了摇头,微微叹气。

  “啧,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姑娘,遇上你这个冰块脸。”

  “萧倾颜。”

  萧倾颜,是一个皇子的女儿,若是她登基,那她便是公主,那祝庭尧便成了驸马,若是他人登基,那她便是王爷的女儿——郡主,那祝庭尧便是郡马。

  不管怎样,祝庭尧也算是攀上了皇族的金枝,也算是个贵族。

  【……还真是便宜了他,一个冰块脸。】

  【只是可怜了那萧倾颜,一天到晚都要对着那张冰块一样的脸。】

  “是她么?……算了。”

  兰落见祝庭尧如此冷漠,实是无趣,转身,欲离去。

  “不去看看桉儿?”

  祝庭尧忽地叫住兰落,兰落止住了脚步。

  “算了,将是你的大婚之日,祝府应该会忙得很,改天再来吧。”

  ……

  几日后,祝庭尧大婚。

  多家前来祝贺,大厅坐满了人。

  兰家作为祝家深交,自是会前来,兰落作为安国公府嫡女自也在其中。

  祝庭尧一身红衣,准备去迎亲。

  祝庭尧推开门,对上的却是兰落的笑颜。

  “你来干什么?”

  “送你一程,最后的……大婚。”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大婚的速度似是开了倍速。

  现,是神武二十三年初。

  【就快了,等神武帝驾崩,萧瑾昭登基,一月,我便要入宫,入宫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兰落的眼中不禁泛出泪珠,忆起上一世,自己明明有这么多爱自己的人,却未曾向后看一眼,满眼都是的萧瑾昭,却赐了她一尺白绫。

  她不会再错过这些。

  她知道,自己生于安国公府,入宫定是必然的。

  她改变不了自己入宫的命运。

  那便好好待自己身边的人。

  祝时桉见兰落的脸颊划过泪珠,眉头微蹙。

  【奇怪,落落怎么哭了。】

  【从灯会那天开始,落落就变得好奇怪,好奇怪。】

  祝时桉向兰落靠近了些,轻轻拍着兰落的后背,柔声细语:

  “落落,你怎么了?”

  兰落忽觉有人在拍自己,又闻祝时桉的话,忙用手揩去眼角的泪珠,似是抱歉。

  “抱歉。”

  “我不要你道歉。”

  祝时桉见兰落的样子,只知道道歉。

  “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

  “我们出去说,好吗?这里是你兄长的婚典。”

  兰落拉起祝时桉的手,往外走去。

  ……

  “所以,”

  祝时桉靠在柱子上,

  “你到底怎么了?”

  “从灯会看见那个人开始,你就变得好奇怪,完全不像从前的你了。”

  “……”

  兰落将头撇到一旁,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祝时桉是她最好的朋友,自己重生以来的变化,也是很大,作为她身旁的人,怎会感觉不到?

  可……她能对祝时桉说什么?

  难道说她是重生的?

  难道说她知道以后安国公会倒台,自己也会被赐白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自己的变化,她又要用什么语言去搪塞过去?

  呼……

  兰落深吐一气,她决定——

  告诉时桉。

  不管她信不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时桉,”

  良久,兰落才缓缓开口,

  “你相信重生吗?”

  “什么?重生?”

  这个词,祝时桉在说书先生的嘴中听过——

  但也只是在说书先生的嘴中听过。

  “怎么可能啊,这都只是说书先生编出来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真实发生。”

  果不其然,祝时桉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但……”

  “如果我告诉你,重生这个事情,是真的,而且发生在了我的身上呢?”

  兰落微微抬头,对上祝时桉的眉眼。

  祝时桉眉头一皱不解,用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又放在兰落的额头上。

  “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

  兰落抬手推开祝时桉的手,眼神坚定。

  她知道,这个事情很难让人相信,在自己重生的那一刻,自己也不相信这个事实。

  但不管相不相信,它确实是发生了。

  “我没发烧……我说的都是真的。”

  “?”

  祝时桉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可笑的事情,会发生。

  “那天灯会。”

  兰落站了起来,回忆着那天灯会的情景。

  “你问我认不认识那个人”

  “我骗了你。”

  “我认识。”

  “不仅认识,我还恨透了他。”

  祝时桉不解,

  “为什么?”

  “上一世,我爱惨了他,可他却杀了我全家,赐了我白绫。”

  祝时桉见兰落说出如此言语,拍着兰落的后背。

  “说什么呢,多不吉利,快呸呸呸。”

  兰落转了个身,推开祝时桉的手。

  “可这是事实。”

  兰落的语气中似是多了些哭腔。

  “萧瑾昭……”

  “这个名字,我恨透了。”

  见兰落的样子,祝时桉也是信了几分。

  兰落握紧了祝时桉的手。

  “我避不开入宫的命运,我只想……不负你们。”

  “这一次,我想多看看身后的你们。”

  忽的,祝时桉的眼眶也湿润了,她抱紧了兰落。

  “落落……抱紧我,不要松开……好吗?”

  祝时桉抱着兰落,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落落……不要离开我。】

  见祝时桉越来越紧,兰落渐渐喘不上气了,赶忙拍着祝时桉的后背。

  “可以了可以了,我……咳咳咳,我喘不过气了……”

  ……

  ——落颜•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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