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撕破脸

第八章

方兰打断了柳念桔的质问，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橘子，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妈妈，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柳念桔无所畏惧，现在的她，心里仿佛有一束火焰在熊熊的燃烧，只有把想说的说出来，这把火才不会把她燃烧殆尽：“是， 我就是在质问你，你的丈夫牺牲了，是你生活了十几年的亲人不在了，可是你居然先关心抚恤金”深吸了一口气，心底里的话在这个时候只想一吐为快：“你到底爱不爱爸爸！你爱过我和弟弟吗？或者说你到底爱过谁？！”

“你一直是这样，从小到大不管干什么，第一个关心的就是钱，钱在你这里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无视曾经与你同床共枕的人？”

柳念桔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我一直关心一个问题，妈，既然你不爱爸爸，你为什么要生下我和弟弟？说到钱，爸爸所有的工资除去每个月固定打给奶奶10块钱，剩下的30多块都给了你”

柳念桔仔细回想，时间久远，半晌才问道：“妈，你给我们家这几口人每个月花的钱数有…10元钱吗？”

最后，柳念桔盯着方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哪些钱去哪了？”

柳奶奶此时也不哭了，只是坐在椅子上，听到这里，实在是感到意外。

按照平时来说，柳念桔是不会这么对待方兰的。

柳奶奶知道，橘子平时最听方兰的话，怎么…如今会变成了这种局面。

其实，柳念桔也不想现在发作。

她回想起这一天的上午，方兰无意识的嘀咕着想吃鱼，是她想表现一波，去水库抓鱼。

她现在顾不上是否引起了大家怀疑，毕竟她对方兰上午的态度和下午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但是，机会转瞬即逝，这一次，是能让方兰打消拿走抚恤金念头的重要前提，失去了这次发作的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在柳念桔的印象里，妈妈从小到大情绪波动一直很少，对爸爸是面无表情，对她和弟弟是很少管教，说他们是放养的，不如说他们是母生天养的更加准确。

柳念桔上一世的时候一直以为妈妈是情绪淡薄。

但是，过了多年的时间，自我挣扎了许久，她才明白，妈妈不爱她和弟弟，不爱爸爸，更不爱柳家里的任何人。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从出生就是个不被妈妈爱的孩子。

所以，在上一世的时候，她努力，为了让妈妈对她喜爱，改了梦想，去学那她根本不喜欢的金融，挣了许多许多的钱，可是……

方兰依旧对李家的那些人关怀备至，对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比起自己亲生女儿还有好上数倍。

每一次柳念桔来到李家。

都能看到母亲方兰为李家的儿女准备饭菜，笑呵呵的迎着他们，好像她们才是是一家人。

这样的画面是柳念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场面。

也是她一直在可望而不可求的。

柳念桔有时候在想，哪怕一次，就一次，可以让她感受到母爱，或许，结果就不会是那个结果……

爸爸小时候一直对他们说，妈妈是个内敛的人，不会表达对她们的爱，但妈妈心里一直都是爱他们的。

这一句话让她和弟弟记了50余年。

所以在上一世的时候，方兰一句句诱哄，难得的一声声的哭诉，还有一块化掉的糖块，让她坚信爸爸的话是对的，所以她为了所谓的母爱选择了跟着妈妈，拿走了家里大半的抚恤金，而弟弟则是被留在了奶奶家。

但是这次，柳念桔把这些话放在了明面上，就相当于把方兰的脸皮撕下来，也打定了主意留在柳家，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