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就被抛弃、孤儿、被清洁工老太太收养、成绩优异……”
背调很详细。
从小到大住的地方、读的学校、包括学习成绩、邻居朋友……
路亭一路翻看，忽然目光一凝：“中间怎么有一两年的断档？”
“这段时间好像是她走丢了。”旁边秘书及时补充道。
“走丢？”
“对，咱们归海市湖东区是个贫民窟，重男轻女可不少咧。”
秘书对此很熟悉：“那环卫老太太名叫李环清，人品倒是好，只可惜生了个不孝子陈志，早年吃喝嫖赌无一不涉，还吸毒蹲了几年，给家产败光了。”
“后来陈志劳动改造出来，倒是老实本分许多，老太太耗尽存款给他取了个媳妇，肚子却一直没动静。后来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夫妻俩那叫一个瞧不上。”
“两人都在外面花，趁老太太出去工作之际，竟联系人贩子把自个儿亲生女儿给卖了。”
秘书说到这里也有几分唏嘘。
“老太太回来后当即就气病了，夫妻俩趁着老太太病倒之际将家里余钱卷跑了，说是要北方打工赚钱，回来好给老人家治病。”
“老太太也是硬朗，愣是咬着一口牙挺过来了。”
“后来没过多久，就捡到了刚出生被遗弃的未初。”
“未初五岁大的时候，夫妻俩将钱财败光，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不过这回带了一个男孩儿回来。”
“到底是自己亲儿子，又有这个孙子陈金在，老太太还是又接纳了他们。毕竟总不能让他们一家三口在外面餐风露宿，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吧。”
“可谁知太平日子没过几天，未初就走丢了。”
秘书笑了笑：“你说奇不奇怪，根据周围邻居口述，她第一次走丢，没几天又自己回来了。”
“可她刚回来没多久，那个只比她小几个月的陈金也走丢了。”
“家里再次闹得鸡犬不宁，陈志夫妻坚持认为是未初的错，就此没过多久……未初又再次走丢了。”
路亭听到这儿，吐着烟圈儿笑了：“穷生奸计。”
“路总英明！”秘书举起大拇指赞叹道，“这陈大志夫妻没过多久就得了一大笔钱，再次南下了，到现在也没回来过。”
“这么说，这一两年后，是未初第二次走丢再自己回来的？”路亭看着那段空白档案问道。
“我跟做背调的小张沟通过，他说街坊邻居都是这么说的。”
秘书说到这里，看着路亭道：“路总，您该不会是想拿这炒话题吧？”
“有何不可？”路亭笑了，“节目有流量有热度，大家都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秘书略一犹豫：“不过这女孩儿之前提交的信息表上并没有这些，是上次火了后咱们细查才查出来的。她自己不说，可见也是不想被人借此讨论，这话题要是出去，在网络舆情上，恐怕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而且有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未初）
舆论也并不一定全是善意。
可能会有很多人爱你，也可能会有更多人恨不得生撕活剥你的伤疤。
不过路亭一介商人，只管赚钱就是。
这些参赛选手在他看来并非活生生的人。
都只是他手中工具而已。
“哦对了。”路亭在烟灰缸里将烟头狠狠拧灭，“推送的时候别忘了，将‘未初年幼生妒，策划养母家庭亲子走丢被拐’一起推上去。”
秘书瞳孔一震。
“路总，您这是想……拿她祭天？”
综艺中常常有这样的工具人。
剪出各种恶意镜头，炒作出话题，拿来给节目操热度。
在舆情上却是工具人本身会面对一边倒的仇视辱骂拉踩等等后果。
俗称被“祭天”了。
想到之前车上面对自己一点儿都不懂事儿的少女，路亭咧嘴笑开了。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摊手，“现在可不流行完美受害人，有争议才有讨论度，黑红不也是红吗？”
他拍着秘书的肩膀，一路摸上她白嫩的小手：“一切都是为了咱们节目，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路总，您别——啊……”
路亭睨她一眼：“想为她求情？”
秘书赧然一笑：“我只是觉得，她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儿，咱们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而且她这么有价值，拉拢总比毁掉更符合咱们的利益呀……”
“哼。”路亭不屑一笑，“普通小女孩儿可没她这个胆子，敢给我甩脸子，必须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但是——”
“她可不是那种能轻易拉拢的人。”
到底是老油条，路亭冷笑：“热度上涨是好事，让她涨，等她涨到巅峰，我再好好给她上一课……”
从巅峰跌落谷底。
到时候，节目也可以再次狠狠收割一波流量。
一定会很轰动的。
看着路亭阴冷的神色。
秘书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话。
她一直知道路亭睚眦必报，只是没想到对一个小孩儿也能下如此狠手。
想到他让自己准备的那些东西，秘书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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