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没有什么比下雨不能出去练功更令人难受的事了。
东方末坐在病床上,怔怔地盯着柜子里的剑,近在咫尺,钥匙远在天边。
雨天。东方末默念,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接连数月都没有下雨,非洲肺鱼终于迎来了房屋的坍塌。
但是只有三天。他面上镇定,不紧不慢地擦着剑——铁剑,实则内心迫不及待,有些心神不定。脚边是几个沙袋。铁剑用的时间不短了,可以试试雨中绑着负重绑腿练。
“东方末,开门。”东方末一惊。此时已是半夜,这时候霍金司来找他干嘛!心上惊着,戒备地站起身,手上动作极快的将剑插入腰间的剑鞘。
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血色映入眼中。抬头一望,剑鞘挂在墙上。该死。东方末低骂,腰间衣服被划破,伤口颇深,铁剑落在床上又哐当掉滑在地上。
门被撞开,霍金司裹挟着雨气闯进来,分明是听见了那铁剑落地声,要不他是不会进来的。
已经开始下雨了?东方末看看窗外,有点可惜。
霍金司进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迟到的人没能进入宴会,只能赶去尝消毒水。
霍金司不容置疑地拖走了东方末,带到了孤斗的医疗室,并给他批了三天的假。腰上的伤口不好搞,训练难免扯到。霍金司没有过问缘由,嘱托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三天。东方末干脆闭上眼,不再去看那把剑。他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哪怕是面对雨,也只是心中亢奋,面上无事。
难熬。
这是东方末枯坐了数小时后的结论。更何况他是个性急之人。手愈发痒,雨声杂乱,乒乒乓乓砸着窗户,似是在不满他的失约。
别敲了。东方末冷着脸。又不是我不想去,医务室的老李耳朵太好。
屋外雨稍小。
他干脆坐起来,望着窗外,道,还有两个小时霍老头老李头睡了,歇会吧。
雨成了毛毛雨。
半夜雨势达到了顶峰。狂风呼啸,雨又急又密,几乎看不清景物,有冰雹撞地的气势,噼里啪啦像是要把玻璃砸碎。
东方末翻身下床,摸到柜子边,却见霍金司没锁。搞什么,那架势看着跟上了三层锁一样。东方末没有纠缠,提剑翻窗而出。
雨欢迎人归来的方式很特别,迫不及待地糊了他一脸,东方末强迫自己睁开眼,铺天盖天的雨幕间一片漆黑,唯有六越山上亮着小小的一间屋。若不是东方末视力惊人,这比萤火虫还小的光就被错过了。
他错开眼,谁家的人这么晚还不睡。
东方末不想被扰了兴致,转身练剑,却不想没练几招,一支箭破空而来!
他侧身躲过,剑从反射出他冷下来的神情。这显然是一只带有星象力量的箭,不然飞不了这么远。其次,在雨中有这般好准头,绝非常人。
就这么思考的一瞬间,身后传来骚动,紧随其后的是四面八方的嘈杂。
孤斗的族子们撑着伞,持器械,戒备地包围了他,为首的,是被雨模糊到看不清脸的霍金司。那复杂的眼神穿透雨幕,定在他身上,令东方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