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研制解药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就算我能研制得出来，南姨她估计也等不起。嘉祺，这个病消耗得不仅仅是她的精神力，还有她的身体！一旦她体内能量被耗尽了，人也就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到时候即便碰上仙丹，人也很难救得回来了！你，真的赌得起吗？”
萧玖玖嘴里轻声如同絮语，但话语间的分量却不言自明。
同时她施针的双手却从未停下片刻。
马嘉祺思忖良久，扪心自问地说，他的确不能拿南子绵的生命去赌。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就像她体内的能量再被一点点地抽离。
他痛恨这个致幻剂，更痛恨这个将致幻剂偷偷撒向社会的姚羡元。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做，但是若直接对姚羡元下手，很可能会被他发现，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完全的计划……”
“我不会对他下手。”萧玖玖言谈间，已经将南子绵身上三十几根银针全部扎好。
南子绵不复之前躁狂的模样，已经安静了许多，躺在床上合上眼，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
马嘉祺并不询问她施针的事，毕竟这已经是她无数次中的又一次了。
他对她的信任深深地根植在心中。所以无论她怎么做他都不会去追问什么。
但唯独地，对萧玖玖要找解药的计划，他听了却是一怔。
“不对姚羡元下手，那你要怎么做？”
萧玖玖嫣红的唇角悄然勾起，“当然是另辟蹊径了。”
某二少似是而非地看着她，那一双寒潭般的眸子里终是闪过了几秒星火。
说来也怪，每次听到她以这样的语气说话，他的内心就无比矛盾，很担心她又要以身涉险，但是同时又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向往和悸动。
他没有急于马上问她如何另辟蹊径。
脑子里倏然闪过的，却是刚才在超管局的那一幕幕。
“玖玖，你就是洪萱对吧。”
不，准确来说，洪萱就是她才对。而且是她无数个身份中的一个。
看着萧玖玖毫不意外地点点头。
马嘉祺心里既愕然，却又有一种猜中后的释怀。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他早该习惯了才对，可是随着自己老婆越来越多马甲的解锁，连他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惊喜又会是什么。
……
马家老宅乱做一团。
因为马黎禾在深夜突发心脏病，被紧急送往柳城最好的圣马特医院。
这家医院本就是马家旗下的产业之一，那里的心外科专家也是马家花重金从国外请来的行业翘楚。
本来因分家许多人的到来，而显得热热闹闹的老宅，将前来参加和见证南子绵上宗谱的人们都请了回去。
而随着马黎禾被秘密地送往圣马特医院，本家的一干晚辈，以马泰荣为首的，自然也就随之跟了去。
马家一时如人去楼空一般，除了佣人再难见到几个人。
圣马特医院里，金管家和马泰荣在内室跟心外科专家详谈了一番。
随后才缓缓走出来。
一直守在门口的马筱绾和马彩晶等人，便忧心忡忡地迎了上去。
“金管家，医生怎么说？爷爷的病是不是必须要动手术？”
马筱绾很是忧虑，毕竟马黎禾年纪一大把了，正常的情况下早就退居幕后颐养天年，不再操心集团的事情了。
可是马黎禾这些年名义上退居二线，实际上却事事都要亲自把关，虽然把一线大权放给了马嘉祺，但操心烦神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旁人都以为马黎禾身体硬朗得很，声若洪钟，面色红润有光，定是保养得宜。
可是马筱绾却偷偷瞧见过好几次，马黎禾叫金管家给他拿药的情景。
那个时候她虽然很想问，但是又怕被马黎禾责骂，便将所有疑云强压在了心头。
一直到今天看到马黎禾再也撑不住地心脏病发作，她这才终于慌了。
金管家面色凝重，甚至装不出一丝安慰的笑来。
“医生说，老爷子病灶严重，必须立刻动手术根除，不然的话，必定活不过一个星期！”
“什么？一星期？”马筱绾捂住了嘴巴，眼泪跟着就落了下来。
即便爷爷从小就唯独器重马嘉祺，不太待见他们其他几个小辈，而在她出家以后，更是对她区别对待，将张家以及她的儿子真源，视作对马家财产虎视眈眈的威胁分子。
马筱绾也曾因此而跟马黎禾闹过不愉快。
可真到了马黎禾日薄西山，眼看要撒手人寰的时候，亲情的泪水还是将她心底旧日的不快给冲走殆尽。
“那还等什么，赶快让医生安排手术啊，越快越好！”马彩晶也非常激动，她在马家本就无依无靠的，唯一对她好的马泰荣，还是意有所图。
只有马黎禾相对来说，倒算待她不薄。
眼下，马黎禾病倒，马嘉祺被除名不见踪迹，马家大权如今正握在了马泰荣的手里。
若是老爷子真的就这样撒手人寰。
她还有什么机会能够再见马嘉祺一面？
金管家张了张嘴，表情很是无奈地，正要解释一二。
而马泰荣却叹了口气，道：“我们当然也想尽快安排手术，可是爷爷年纪大了，这样的手术对他来说风险很高！医生说手术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
马筱绾惊诧地叫出声，“才百分之三十？！”
天呐，哪怕是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还可以狠下心放手一搏。然而百分之三十，就意味着，这场手术若是被安排了，大概率是要失败的！
若失败了，就意味着，马黎禾必然会死在手术台上！
比起马上就死，靠药物维持的一个星期生命倒算是长了。
马筱绾声音中带着哭腔，别开头去，不敢再去问什么。
整个诊室里笼罩着一片惨淡而凝重的愁云。
这是一个极难选择的问题。
连医生也连连摇头道：“其实老爷子这个病有一段时间了，若是能提前哪怕三个月动手术也不至于成功率只有这么低！只是他一拖再拖，才拖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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