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筱绾心痛到不敢直视马嘉祺了。
虽然他们有个共同的爷爷,但是这么多年来,这个爷爷待他们如何还真是一言难尽。
似乎在马黎禾的心里,他们这帮小辈并不是他的孙子孙女,而是一群待价而沽的产品。
价值最高的便装在高级的宝匣里,但是要用最先进的防盗设备24小时联网控制住。生怕一眨眼都不翼而飞了。
毫无疑问,马嘉祺就是马黎禾心目中价值最高的产品。
为了守住这件不菲的产品,马黎禾无所不用其极,把一个商人的本质展现的淋漓尽致,但唯独少了人性。
哪怕性子冷冽如马嘉祺,被马黎禾如此算计,估计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这精心设计的圈套环环相扣,又牢牢地扣住了他的命脉,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
恶毒?那一瞬间,马筱绾看着下巴微抬,像个上位者般倨傲的马黎禾,那冷漠得只有算计的眼神,不掺杂任何的私人感情。
感情是生意,生意还是生意。
马筱绾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子里一刹那只跳出来“恶毒”这么个词用来形容马黎禾。
但是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眼里是难掩得激动。
“怎么样,要不让你们母子两个单独商量商量吧,来人,把他们送到旁边的思过室。”
马黎禾挥挥手,几个保镖上来,貌似恭敬地站在马嘉祺和南子绵身前。
似乎在等候着他们的差遣。
而这个“思过室”本来是宗祠里用来惩罚宗族中犯了大过之人的地方。
马黎禾表面给南子绵和马嘉祺自由商量和选择的余地,但却不由分说,先把他们送进思过室里,其中的意味耐人寻味。
马嘉祺眯了眯眼。但他到底还是一句话没说,而搀扶起浑身绵软的南子绵,便随着一干保镖去了一旁的思过室。
在思过室里隔音效果非常好,哪怕在里面泄愤打砸东西,外面的人也是听不到声音的。
马嘉祺和南子绵走进去后,保镖们便对着他们一个鞠躬,随后撤了出去。大门也从外面关了起来。
而在宗祠大堂里。
马黎禾则好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当中的椅子上,眯起眼睛打起了盹。
马长明则道:“大家稍等一会儿,看看嘉祺的意思吧。”
于是在一旁等待的各人便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二少这次可惨了,真是被老爷子逼到一定份上了啊,看来这下他跟那个明星分手是分定了。”
“那可未必,二少的性格可不是任人摆弄的,他跟老爷子一样都是相当强硬的,我看两个强者相争必有一伤。”
“那怎么不一定?难道还真的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偌大的马家家业不成,再说大家也都知道,我们马家是被诅咒的,他跟那个女人若是真心相爱的话,本来就无法结合的,不然必定要给我们马家招来灾祸!
老爷子会这样去逼他也是实属无奈,我能体会到他的心情。”
族人们众说纷纭,但谁都吃不准,究竟马嘉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金管家看着底下悄声议论,面色掠过一抹深沉。他又扫了一眼旁边的马黎禾。
只见他依旧拄着拐杖,靠在黄花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好像是在养神,又像是在神游天外,反正底下的纷扰声都入不了他的耳朵。
此时,站在最外缘的马泰荣悄悄地起身,走向了另一侧的洗手间位置。
而马筱绾则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虽然觉得很奇怪,可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可谁也不知道,马泰荣去洗手间是假,悄悄趁人不注意,找到了思过室是真。
当思过室的门被打开。
六目相对。马泰荣倒是很从容地率先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是走错了,大概是这个地方我常来,所以不知不觉习惯了。”
马泰荣自黑起来满不在乎。
马嘉祺一下就想到了他说的是上次纵火烧了医院那次。
事后警方一直在调查,老爷子为了平息这件事,花了不少的力气,也耗了不少的钱财。
而在亲自把马泰荣打成重伤住院后,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
可马泰荣好不容易出院,连他自己也始料未及的是,老爷子走来便罚他在思过室里待半个月。
在这个半月里,没人知道马泰荣每天都是怎么过的,有没有真心地在思过。
而马泰荣自己却很清楚,那半个月他把房间里能摔的一切都摔了个粉碎。
他痛恨老爷子的不公,痛恨生来跟马嘉祺的天赋迥异,更痛恨自己时运不济!
在思过室里的半个月没有消磨掉他这份痛恨,反而让他将之转化为一种负能量,更加决心要狠狠地报复一次。
而现在,眼前就是天赐的良机。
南子绵双眼无神,已经被刚才老爷子的话打击倒了。
在她进入思过室到现在,都没有跟马嘉祺说过什么。
因为老爷子给出的选择根本就无法做出选择。即便她狠下心来,牺牲的总归是马嘉祺。
“怎么了,气氛这么凝重,看来你们二位,还没有商量出结果来啊,要不要让我给你们一点提示?一点……别人都不知道的提示?”
马泰荣边说,表情却有些凝固了。
马嘉祺的眉头深蹙,以马泰荣以往的所作所为,他能给出什么提示?
正要把他赶走,却听马泰荣好像早就料准了他的行动,又轻笑着说道:“二弟,你别着急,有些事你听听总不吃亏的。我只是说一些我知道,但别人不知道的情报而已。免费提供给你们的,也好让你们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最好的。”
马嘉祺滞了片刻,随后眼神中如同淬着冰渣。
“有话就说!”
“咳,还是那么冷漠啊,你这性子,怪不得别人都说随了老爷子。”
马泰荣满不在乎地笑道。
马嘉祺看他的眼神已经很不耐烦。
就在他要把他赶出去的前一刻,马泰荣这才终于说道:“作为兄弟,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们母子这样被老爷子玩弄,实际上,老爷子他根本就没打算给你母亲上宗谱,这件事我是亲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