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玖玖到了肯顿庄园,把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下车后下意识地摸摸脸上,口罩眼镜都捂得很严实。
她便迈着摇曳轻盈的步伐,走到了庄园一处最僻静的外墙,面对上面重重防控的高压电网,她的脸上毫无波澜。
这种程度的安防只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她脚踏一块大石头,借力一个纵身便“嗖”地一下飞身上去,轻松越过了安全网。
庄园里依稀有一些人影出没,像是佣人一类的都在做着修缮的工作。
萧玖玖绕过他们,一阵风一样地围着庄园四处找寻,忽地一眼瞥到了正中一处庭院,里面有个两层的楼房。
天台上还种着无数的蔓长春花,远远望去汇成了一片紫色的海洋。
萧玖玖蓦地有预感,这栋建筑稍有人气,里面可能有些文章。
于是她便快速地推开一楼的门,走了进去。
然而一楼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倒是二楼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脚步声,还有好几个男人谈话的声音!
“她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恢复的还行吧,毕竟年轻,这点小手术承受得起。”
“那精神状况呢?醒了有没有哭闹?”
“哭闹倒没有,就是不停地问我们孩子是不是死了。”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真想跟她说孩子已经死了,省得后面给姚先生添堵。”
那个一直在回答问题的男人,似乎是有点不解,随后又好奇而小心地问道:“可是,既然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为什么不直接解决了她呢,也省得后面无穷无尽的麻烦,还要给她一大笔钱做补偿?而且听说姚先生还要扶她上位,给她名分?”
那男人十分地不解。
而另个稍显沧桑的男声则低低地说道:“如果这孩子出了什么问题,随时有可能要用到亲生母亲的血液、皮肤或者器官,懂吗?”
年轻的那个男人立即不做声了,明显是秒懂了他的意思。
“这件事一定要严格保密,绝对不能让萧晴晴知道,如果她知道自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所谓美好富贵的未来都要用命作为代价,估计她现在就挣扎着要逃跑了吧,哈哈哈哈……”
那个声线沧桑的男人说得毫无同情,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似乎看着一只迷茫愚蠢又贪婪的羊羔,一步步走进他们的圈套,这才是他最大的乐趣。
萧玖玖躲在一楼楼梯后,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差。
虽然她对萧晴晴不感冒不同情,毕竟她也是个作恶多端的阴毒女人,可是这不代表着她不会继续调查此事。
现在让她最惊讶的便是,原来姚羡元把萧晴晴那只有四个多月的胎儿,硬生生通过剖腹手术给取出来了!
可是一个未足月的婴儿,存活几率本就不大。他们要他做什么呢。
这时,楼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几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沿着楼梯正朝下面走来。
“那这个孩子在这里安全吗,要不要跟姚先生说一下,多加派点人手……”
“这里五十年前死过许多人,本来就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你说谁会想到来这里?如果加派的人手多了,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此地无银三百两懂不懂!”
刚才在谈论的两个男人,这会儿已经走到了一楼来。
年轻的那个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曹医生,还是您想得周到。”
“别叫我医生。”那个姓曹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有一部分花白,看着年纪已经有六十多岁了。
他打断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话,似笑非笑地,对他说道:“小褚,我们自从把命卖给了姚先生,就再也不是什么治病救人的神圣医师了,我们都是他的信徒而已。”
“是,曹先生,我懂了。”小褚眸色闪了闪,接着点了点头。
一直到他们走出大门,都没有一个人发现藏在楼梯下的萧玖玖。
因为他们对于选址在肯顿庄园的绝对自信,让他们以为这里不可能有人会来。
拉的电网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而萧玖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那一身的白大褂的后背上,都印着一个统一的标志,四条黑蛇的图腾!
看来,这些医生,甚至整个庄园里的人,全部都是黑炎会的教徒。
一直等到脚步声远去了,萧玖玖这才轻声走上了楼去。
在二楼,一共有五个房间,而正中的一个,里面正不时地传来阵阵呻吟声。
有个小护士正耐心地劝道:“别哼哼了,这麻药效果过去以后,肚子的确会疼上一会儿的,你还是干点别的事情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吧。”
“护士,请问,我能给我爸妈打个电话吗……”里面传来了萧晴晴虚弱的哀求声。
此时她对一切都充满着恐惧和未知!
纵然姚羡元之前答应过她,生下孩子后一定会给她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甚至给她姚家少奶奶的头衔!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是提前了半年被剖出来的。
这么小的胎儿,生出来的时候,还没有自己一个巴掌大,她一想到那一幕,就犹如万箭穿心般刺痛。
俗话说胡毒尚且不食子!
这孩子不仅是她的,也是姚羡元自己的。可是他却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剥夺这个孩子的生存权利?
那还不如直接把他给流掉来得痛快!
想着为了抢救孩子,医生们给他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管子,萧晴晴的心就揪在了一起。
她现在只想找自己的母亲诉说一下,听一听柳如眉的声音。
“现在恐怕还不行。等孩子活了,你再跟家人通电话报喜吧!”
那护士瞥了她一眼,眼里藏着一些同情,毕竟她年轻,又同样是女人。
对于萧晴晴的处境和心情,她是能够理解一点的。
可是姚羡元早就有严格的规定,一旦孩子被取出来了,萧晴晴便要立刻断绝和外界的联系,免得她跟外面的人胡说八道!
萧晴晴抬起头来,不停地哀求,“我只是想跟我妈聊聊家常,不会提到这里,也不会提到孩子的事的,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