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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死亡的玫瑰

闫既舟说的事从来都不会失言,第二天就请了假,换身便装陪徐京远一起去看望徐母。

那里离他们的家很远很远,他们开了很久的车。

到地方下车的时候,徐京远犹豫了,陵园门口的那几个刺目的的大字仿佛提醒着他:你的母亲死了,被你出柜气死的 。

他妈死的这些年他托过人给他爸寄钱,但最后都会闹的很难看,久而久之他就放弃了,心想着再过几年气就消了吧,可拿到病危通知书的那天,他又还有几个几年?

徐京远这么想着,闫既舟看着他,担忧道:“京远?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可徐京远却摇了摇头,只说:“我好多年没和我妈说话了,我想和她单独说说话。”

闫既舟只好无奈的亲他的额头,“好吧,别太累,这么多年了,或许伯母早放下了 。”

徐京远皱了皱眉道:“早该放下了”

闫既舟“嗯”了一声,打开车门下了车,目送徐京远走进墓园。

当年杨翠微下葬的时候徐京远去了,带着闫既舟去的。

被他爸当着众人的面操起扫帚赶出来的,后来跟下葬的人买了关系,这才找到那墓。

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墓地。

徐京远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父母。

以前他觉得父母的控制欲太强了,时时刻刻都想摆脱他们,可是现在除了闫既舟,谁又愿意管他。

十多年过去了,徐京远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块墓地。

墓地旁有个男人,醉醺醺的靠在墓碑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徐京远不喜欢酒味,何况这么重,皱了皱眉喊道:“爸……”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醉醺醺的笑道:“哎呦喂,翠微,你看看谁来啦?”

然后站了起来,比徐京远还矮半个头。

“怎么?来看谁来了这是?”

徐京远踢开脚边的酒瓶道:“我来看看我妈。”

“看?”男人笑的更厉害了,“怎么,人活着的时候不好看?非得人死了再来?”

“爸,你别闹了,让我跟我妈说几句话。”

“我可担不起这声爸,我儿子早死了。”

男人捡起脚边的酒瓶,一饮而尽,:“怎么?那那男的不要你了来找你妈说委屈?”

徐京远轻声道:“不是。”

男人冷笑着把地上的酒瓶捡了起来,“得得得,你自己跟她说吧。”

等男人走后,徐京远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睛跪了下来,颤声道:“妈……”

徐京远哭了,他好久没哭过了,拿病危通知书的时候都没哭。

他想起小时候依偎在母亲怀里,天真烂漫道:“长大后我要让妈妈每天过的很幸福,天天有好吃的。”

可是呢,结果呢,到头来母亲有心脏病这件事还是她死了的时候才知道的。

“妈,好久没吃到您包的饺子啦……”

徐正华从墓园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了等着徐京远的闫既舟

闫既舟显然也看到他了,愣了一下,随即叫道:“伯父”。

徐正华笑道:“我可不敢当。”

闫既舟只能赔笑。

徐正华从包里掏出烟递给闫既舟,闫既舟笑笑没有接过,只道:“京远不喜欢烟味。”

徐正华收回烟自顾自点燃吸了一口笑道:“你倒还挺贴心。”

闫既舟笑笑不语,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这位“伯父”聊天,安慰他“故人已逝,节哀顺便”吗?太假了,伯母怎么死的,他记忆犹新。他其实也后悔过,当初不该从徐父徐母身边带走徐京远,他本可以在父母的悉心辅导下做个成功的小王子。考上名校,事业有成。

可是闫既舟很自私的把徐京远带走了,带他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很多很多。

徐正华见他不说话,便自顾自说了起来。

他说了很多,闫既舟也就一直听着。他说到最后眼睛都红了。

他说:“小远小时候那么懂事,那么听话,怎么就会喜欢男人呢?”

“其实小远第一次带你来家里的时候,我就明白啦,小远已经长大啦。”

闫既舟愣住了,十多年前的回忆并不是特别美好。因为他带着他的徐京远吃了很多苦。所以每次徐京远提起来的时候,他都会紧紧抱住徐京远,轻声道:“对不起,哥总是让你吃那么多苦”

虽然已经是十多年后了,但他还是怕,怕有人把他的徐京远关起来,怕有人打他的徐京远,逼着他离开自己。

徐正华最后忍住泪水,但发红眼和沧桑的脸庞掩盖不住他的悲伤。

“你记得对京远好一点,我刚才没给他好脸色看,是因为不想让他得意忘形,你们俩好好过,我估计也没都少日子啦,要是京远比你先来见我和翠微,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么多年啦,翠微和我都得放下了。”

徐京远从墓园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更憔悴了,眼睛和鼻子红了一大圈,闫既舟心疼坏了,赶紧上前去把徐京远搂在怀里。

“逝者安息,她会放下的。我们回去吧”

徐京远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上都没什么话题,各自揣着各自的心事。

到了家,闫既舟只好打破这份尴尬,问道:“晚饭想吃什么?我给你露一手”。

徐京远却摇头道:“没什么胃口,你要吃的话做你的那一份就行了,不用给我准备”。

闫既舟上前去环住他,“怎么了?放开点,好吗?你这样我也会不开心的。”

徐京远只好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对不起啦!把不开心带给你了”。

闫既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怎么会,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你要记住,你的背后还有哥在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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