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因转了转眼珠子,换上了一副惨痛面孔,呜呜地哭道:
“顾大侠!顾大哥!约莫十几年前啊,我家遭了冤狱,全家男的当征夫,女的做劳役啊,现在生死未卜,就连我和我哥哥…呜呜呜呜呜呜…也被赶到了荒郊野外等死啊!”
顾远山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叶兰因就扑了上去,揪住了他的裤脚子。
“呜呜呜…幸亏我被救回了秋香阁,得以平安长大…我那苦命的爹娘兄长哟!”叶兰因抓着顾远山的裤腿胡乱地拭泪。
见叶兰因哭的可怜,顾远山退后半步,一伸手提起了叶兰因让她站定。
“别哭了!既然你一家让冤狱昏政所害,你就不想做为一番,给你家父兄出了这口气?”顾远山满脸的大义凛然,竟是十分郑重地开口。
叶兰因一刻也没愣着,猛然掐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痛到流出眼泪来。
“呜呜呜呜呜…我做梦都想给我父母兄长平反…奈何上告无门,次次叫人打出来,现下真是没有法子了呀…”
叶兰因自认演技精湛,低下头来偷着咧嘴乐。
“实不相瞒,我也与朝廷官府朝廷有莫大的世仇,所以才会遭人追杀,迫不得已躲在此处。”
顾远山终究不加隐瞒的把事情说出来了,叶兰因知道,这个顾大侠准是已经对自己有些信任了。
“啊!顾大侠!你身上的伤要不要紧?唉——”叶兰因装作很担心惨痛的样子,在那里嘘寒问暖着。
“不妨事的!行走江湖谁还没几道伤的!”顾远山摆了摆手,复又看向叶兰因,有些疑惑地发问道:“你叫什么?”
“叶兰因,我叫叶兰因!久闻顾大侠大名,今日我既然有福缘得以一见,真算得上三生有幸了!”叶兰因看起来痴痴的,直勾勾的盯着顾远山看。
“你真知道我?”顾远山走上前去,也直直的把目光投向叶兰因。
“知道!”叶兰因抖了抖通身的豪气,一口应了下来,但是又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位顾大侠到底是什么人,顿时没了法子,只能左右转着眼珠子顾盼。
“那你可知道,我们浮云阁做的都是什么事?”顾远山更仔细的上下打量着,把叶兰因从头到脚都琢磨一遍。
叶兰因略一思忖,想起来之前邸报上刊的海捕文书,猛然想起了浮云阁的名号,抬起头来颇有些激昂地大喊:
“当然知道啦!我和众位侠客其实是一条心的!打倒染国!光复云朝!重振朝纲!”
顾远山一把按住了叶兰因,捂着她的嘴躲到了帷幕后面。
“娘!顾大侠真的是个好人!他是叫官府给冤枉了去!”水笙挽着方四姐儿的袖子,正沿着走廊往回走,看起来是取药回来了。
“我管他的!他是朝廷重犯,管他是不是个良善之辈?留着只凭白给咱俩添事情,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叫人报官给抓了进去,娘自己可怎么过活呀……”方四姐儿说着便又带上了哭腔。
“娘!我敢保证!顾远山绝对不可能是江洋大盗,他一定是被冤枉的!顾大侠前些日都亲口说过了,他没有偷盗宫中的任何一分一毫!”水笙搀了方四姐儿一下,切切的说道。
顾远山放开了叶兰因,缓步走了出去,恰好站在方四姐儿脸前头。
“我顾远山今儿个在这作个承诺!我没有偷盗过宫中任何一分一毫的财物,也从来不做这些偷鸡摸狗顺手牵羊的勾当!此诺若是有假,我必当黄沙盖脸尸骨不全!”
方四姐儿虚扶了顾远山一把,一脸和气的说:“言重了——我们这也是图个安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