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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哀

旅行之时

前这位突然站起的神明,长长的头发从香肩滑落到香火槽里,燃起的火却不能在其留下痕迹,带着神性的主红黑色的绫罗绸缎宽松的披在她的身上,精致又完美的脸颊,仿佛不存在于世间人类的美貌,如宝石般漂亮的冷眸,芊芊的玉手,在配上这般大胆的姿势……瞬间索然无味。

啊这,这是神明么,先不说这大胆的姿势,你拿手来扣鼻孔是什么意思……

我是一名旅行者,偶然的碰到一座小庙宇,想着曾听闻的传说里,越是偏僻破烂的庙宇,许的愿望越是灵验,因为你可能将是他唯一的信徒,抱着这般想法,我便来到这庙宇许愿。

庙宇不大,但该有的都齐全了,周围一棵巨大的榕树,和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庙宇檐上一个鸟窝,宇内供奉着一位神明,看其神色感觉是个比较友好的神明。

我把仅存的几个人类用来购买东西的硬币扔到神明前面,便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开盘,你觉得我会许愿什么?

1.许愿世界和平,望我旅途顺利。

2.许愿家财万贯,一路上不愁吃喝

3.许愿娶个神仙老婆,路上有个陪伴

4.来点实在给我一千万

5.让我长生不老,永远年轻

6.还有让全世界的蚊子都消失!

好的现在揭晓答案……我许愿是:以上我都要!

于是当我许完愿我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神明右脚踩在面前的香火槽,左手挖着鼻孔一脸震惊的看着我,那意思毫无掩饰的传达给我:你星星几个破钱就星星想飞天了?你星星当我做慈善圣母啊?想要我的命?

尴尬 让我想假装没看到,可是是眼前的场景太过于立体,我内心不由的暗骂道:“这什么破庙神”正在心里道

从西边飞来一只破黑鸟就在头顶上叫唤:大姐,大姐 他骂你,他骂你,他说你是个破庙神,丑得像个八婆,粗鲁不修边幅……

啊?我看着头上那只栖息在庙顶上的破鸟,就要骂上两句,但回头看着眼前这位神明,暗道不妙,完蛋咯!

……

你想问结果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我被神明暴揍了一顿,打不过根本打不过,这确定是神明么,二话不说给我暴揍一顿还打算拘禁我,不是打算是已经在拘禁我了。

现在我的身份是神明的第四位神使大人,请叫我神使大人~

“大姐,吃果吃果”我把放在桌子上的贡品取了一颗葡萄递给眼前的恶毒少女一脸陪笑道。

“嗯,小李啊,最近表现得不错,不错,很好很好”少女一脸享受道,完全不顾及自己神明的身份就开始翘起了二郎腿,似有微风拂过,一时兴起居然还悠闲的唱起了歌。

我的天啊,这歌声简直了……

“好听的,好听的,大姐的歌声简直是天籁之音”我继续陪笑,我自然是不敢在心里吐槽,因为这头上有一只破鸟,神明的第三神使,一只能听到心声的破乌鸦,干啥啥不行,马屁拍第一。

“哼,真会拍马屁啊人类,什么叫大姐的歌声是天籁之音,明明就是高山流水,懂不懂啊人类”破鸟一脸陶醉的样子,我鄙夷的看着他,不敢暗道,实则这破鸟根本就没听,它能闭耳!

神明之前就有三个神使,第一个是旁边这棵大榕树,能力先不说,据说好像之前他才是这里的神明,然后被暴揍了一顿,被迫当起了神使(给他一万个同情)还有这旁边的小花则是第二神使,掌握着这里的四季交替,不过平常也不见怎么说话。

说来我来这当神使已经两年半了,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里,但是问题是我根本打不过眼前的这位少女,我向其挑战过次,但每一次都惜败,惜败惜败……现在我已经打算放弃了,我不再是旅行者了……

你说这包吃包住不爽么,额,确实还不错,虽然庙小了一点,但供奉从来没有说少过,每天都有来进贡保护费的……呸!呸!来奉上贡品的,托了大姐头的福,没被饿死,天大地大,大姐最大(这句话是心声)

你问我来了两年半了有什么感受?什么感受?我能有什么感受?我已经麻木了?你见过手臂粗的红绳吗,你见过喝酒醉不省人事的神明么,你见过发酒疯的神明吗,你见过去集市和小贩斤斤计较的神明吗,你见过翘二郎腿不修边幅的神明吗,你见过一言不合就开打的神明吗,你见过收保护费的神明吗…… 我算见识到了,我记得上次见到的鹿神不是这样的啊,人家鹿神介么温柔体贴,再看看这玩意……简直天差地别啊。

这要从何说起呢,还要从我刚开始做神使的那天说起,距离被揍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准确的说是还得躺着,每天饿了渴了就伸手到够得着的贡品上抓上一两把塞进口中,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贡品真的好吃。

和曦的暖风微微吹过庙宇的风铃摇晃着陈旧的灯笼,树叶缓缓飘落,树枝摇曳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夏日蝉鸣,似那人世的沧桑都在那遥远的传说里……

“我要拉屎”我淡淡开口

少女眉头一皱,一语不发。

“我拉裤兜了”我再次开口

不出意外,是出意外了,本来就伤势严重的我在泡了一会河水后,再起不来了。

那是一个美好的早上,晨曦的暖风又一次吹过,周围传来清脆的鸟鸣,天空湛蓝,白云悠悠。

“这是什么”我看着眼前破鸟叼来的这一张带着契约之力的纸,以及旁边的红色印泥平静开口。

少女一个眼神示意,我就被毫无抵抗之力的被强迫按下这个手印。

嗯我就是这样当上神使的。

按照少女的意思就是“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还要老娘伺候你,你就想跑了?先给我做五百年神使再说!”

我还能怎么说呢,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或许可能我那帅气逼人的容貌被少女看上也不一定,帅啊,真是烦人,走到哪里都有人喜欢。

因为成为了神使,伤好得异常的快,不过几天就已经痊愈,甚至更比当年……但仍如往常般的平静,我已经受够了,我是谁啊,我是旅行者啊,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这一天天的看云看天看花草树木,我简直是受够了。

“我要向你挑战”我指坐在石头上看云的少女说道。

“行”少女淡淡开口,似乎对此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于是便有了我的第一次挑战,当然了,本来就打不过,我怎么还会跟这婆娘打架呢,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但是,这次不武斗,我们比点其他的,怎么样?”我开口道。

“没问题”少女突然来了兴趣,饶有趣味的看着我,似乎期待我能说出些什么东西一样。

“那就比下象棋吧”

“下象棋?”少女疑惑道

我早已经打探了周围所有的娱乐项目,而这里对于下棋扑克之类的游戏一无所知,只要敢答应,我必赢

我连忙想起解释其规则玩法,象棋嘛……

“先说一下三局两胜,我赢了就放我走”看着少女已经想迫不及待的开始,奸计得逞的我忍不住露出邪笑,无知的少女怎么和我斗,哈哈,天助我也。

“好”

“再说一下不能用法力作弊”我警惕的说道,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好”

“不要让上头的乌鸦读我的心声”我看着庙顶上关注我破鸟再次说道

“好”

“也不能寻求其他东西的帮助”

“嗯”

“输了放我走是连同契约也消失”

“好”

“契约消失不能对我身体健康有什么影响”

“嗯”

“也不能给我带来霉运”

“好”

“也不能影响我的姻缘”

“嗯”

“不能给我的财运带来坏处”

“好”

“输了不要耍赖”我不放心的再次说道。

“行了行了,我不耍赖也不作弊,我发誓你在叨叨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大逼兜子”少女举起发誓的手,不耐烦的说道。

虽然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但我也不好多说,用石头在平地上画上棋局,找了一些石头写上名称,便简单的开始了对局。

结果怎么说呢,从早上下到黄昏。

下棋前:我胜天半子,让神明一步

下棋后:三局两胜,五局三胜,七局四胜,九局五胜……我不信,下错了这局不算再来一局,求求你再来一局,最后一局,

第一次挑战完败,一局没赢,那个晚上一个晚上没睡着,一闭眼就是“啪!将军!”

萎靡了几天我又开始了新的挑战,围棋!

围棋只下了两盘,两盘下了一天,惜败!

围棋不行,我玩飞行棋,可以吧……惜败!

好好,下棋不行,我们赌运气,来玩扑克,我命由我不由天……惜败!

历经一个月,没有一场赢过的我开始怀疑起了人生……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究竟是谁,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就这样我被迫成为了神明的第四位使者。

事情就是这个样的。

又这样平静的度过了一个月,在一个暴雨交加的晚上,狂风呼啸,暴雨倾盆,似那一瞬间就要把这座庙宇刮走,我内心倒是想着:吹烂它吹烂它。

老乌鸦在宇内安详的睡着破觉,只有我和少女在欣赏这大自然的杰作。

电闪雷鸣之际,不远处却传来了人类急促的声音,正当我好奇之时,一对男女狼狈的跑进庙宇内避雨,看此穿着,大概概会是富家千金爱上穷酸书生,准备私奔的故事,虽见过无数次但还是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哦,因为我已经成为神使,在不自愿显露出来,凡人是无法看见我的。

“玲”男人开口,眼泪混着鼻涕还是雨水道

“玲,是我害了你,你不能去跟着我受苦,我不能这么自私,你还是回去吧,玲”

“不,君,我爱你,即使和你一起吃苦我也愿意,我们不要待着这里,我们要去更远的地方,我做农妇织衣,你做农夫耕作,我们就做那平凡夫妻”

“不,玲,跟着我你……”

“别说了君,正好这有位神明,我们就在这结为夫妻吧”

……

望着眼前两位开始立下誓言,对于看惯此般世间情情种种的我并不以为然,分分合合,爱不过是当时许下的誓言,之后的多情无情并不知道会怎么样,再看看头上的乌鸦没有为此醒来,我深感不满……等等,你哭什么啊,我无语的看着旁边的少女,诶不是,你是神明诶,能不能有点神明的见识……wc

我忍不住惊呼,少女居然开始从怀里掏出红绳出来开始打结,诶不是,你就一庙神,你还管姻缘呢你?

遗憾始终续不上,看吧,我就说,这样的故事只有在小说里才能够圆满,身份的不对等,见识的不同,即使结为夫妻也会在之后越放越大,而往往都会以女方失望,男方背弃为终,这便是人世间的常事。

不是,大姐,哥们,你这……手臂粗的红绳是个什么玩意……不是吧,此刻我的面部表情不知道要用什么样复杂的词来形容了。

看着眼前因为刚刚喜结良缘的夫妻而互相害羞的念叨对方与自己关系的名词,再看看少女两只小心的手使劲的为二位的红绳打结,我承认我刚刚话有点多了,至于是否是真情还是假意,都已经无所谓了。

话说我也想要这样粗的红绳

至于之后这对佳人的故事,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料想那么粗的红绳,谁能解开呢?

之后又过了一些时日,夏去秋来,暑热还未散去 ,天上的星星也没有什么变化,白云依旧悠悠无虑

在某一个无聊而又平淡的一天,少女淡淡开口:“要去收供奉了”

我躺在庙顶和着鸡哥乘着树荫悠闲数着天上的白云,错楞一会也没反应过来。

去收供奉,去哪去收,这不是每天都有么,还需要亲自去收么,我不太明白,虽然每天的供奉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妖怪因为受其少女的照拂送来的,只有人类的供奉则是少之又少。

不会去抢吧,我脑海里想到,顿时觉得不妙,神明抢人类的东西是否有些掉价了。鸡哥一脸懵逼的看着我,那意思是在说:你又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我只能说我还是太天真了,抢人类什么的简直太low了……

“今年保护费你交了没”鸡哥一脸穷凶恶煞的样子望着殿堂内说道

我看着这金碧辉煌的殿堂,以及里面供奉的神仙的雕像,心里咯噔一下,在看着少女一脸平静,鸡哥那倒背如流的台词,我又放下心来,看来这事没少干啊,交保护费?

只是并没有看见这位神仙的身影。

“你别吃那么快给我留点”鸡哥突然狂叫也探足了脑袋开始炫起来。

“打包,通通给我打包”少女抓起一个鸡腿大声喊道。

顿时出现大量的小动物把贡品给一一搬走

我那知道什么啊,我一看这里的神仙不在了,之前一直清汤寡水的,看见这么丰富的食物,早已经坐在放贡品的台上狂炫起来。

之后连着去了几个大社都是这样,没看见有神仙的影子,小庙也如此,但是里面的供奉通通收下,搬到我们的庙内,当天晚上直接开启庙会,附近的大妖,小妖,小动物们通通给足面子来到。

酒足饭饱才听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妖怪们和我说,我们今天去的大社大庙里的那些神明神仙听到我们大姐头要去收贡品,早就跑路了,你想想看,打又打不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抢却不能制止,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哩,而且这已经形成了每年的惯例。

这就是大姐头的威慑力。

正当欢乐之时,大家却异常有默契的禁声

我望着不远处,少女因喝了一点酒就醉倒在水边的姿态,水面上的满月似与这周围的欢声笑语格格不入。

发酒疯,没有啊,发什么酒疯,只是轻轻的把天上的满月摘了下来,然后放进水中而已

这有什么,水中还有几颗星星拼成的大鱼呢。

看着少女沉沉的进入梦乡,我们继续喝酒助兴。

而今晚我成为了全场最佳。

酒祝人兴,今天看着众多朋友来聚,我一高兴,往那供奉台上一坐,便在“众人”惊愕中说道:

诸位可知我名字,不知道也没关系,你们知道我曾是一位旅行者就行了,我什么没见过,天下最好的酒,喝一口便能成为神仙,能让人长生的仙丹,不朽的城池,永恒的世界树……

我越讲越兴奋,便伸手轻轻拖起离我最近的一位狐狸,说道:“你们可知道那传说中人鱼的眼泪,最纯洁无瑕的珍珠,只要得到一颗,磨成粉敷在脸上,便能永保青春”

我在美女的脸上轻轻划过,陶醉于她害羞的模样以及众多女性向往的神情,又继续开口:

“知道鹿神吧”

众人摇摇头

“在那最北边的名叫鹿镇的城镇,少女骑着麋鹿的城镇,那里人和妖其乐融融,并且谁喜欢了谁,只要在鹿神面前结为夫妻便能受到认可,不管任何的人和妖”

“而鹿神的温柔就像那水面上的满月,令人安心”

“别的不说,鹿神,我的老相好了,听懂掌声”

而我恰恰就喜欢享受这一瞬间的掌声与众人的羡慕。

“稻禾之妻,知道吧,只要她在的地方就不会出现饥荒,春天种下一粒粟,秋天便收货万颗,稻妻神,我的老相好了”

“你们可知道那世界最西边的永不垂朽的城池,永远处于黄昏之时,众生因长生而痛苦,众人求长生而彷徨,你们可知道,梨花少女的传说,但凡见过其容颜的少年都会沉浸其中一生追寻终身不娶,你们可知道那极夜森林里幻想乡的入口,里面生活着各种各样的妖怪精灵,他们在里面各司其职,你们可知道那黄昏树下的歌声,那古老的爱情故事,你们可曾听闻天使和恶魔的对话……这些我都见过”

在众人的一阵阵惊呼掌声中,我终是把我所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酒量中吐了出来。

“今天,我当你是兄弟,我才说出来的,也希望你们把我当兄弟,好么?”

……

第一个来找我碰杯的是一只老鼠精,旅行的目的达到。

“老哥,听到你说的稻禾神,可真有这事”

“那还有假?只要一直往东走,在秋天时看见千亩内满是金黄的稻禾中有一棵显眼的榕树,树上总是坐着一个少女,那便是了”

“老哥,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啊,最近几十年,人类是不饿了,但是鼠鼠我啊却成为了过街喊打之物,我也不过为了温饱,至于么,最离谱的是,我十年能化一次形,好不容易变成人类,想赚个外快,我想着就卖假老鼠药吧,卖得也便宜,一块钱一包

结果碰上个人类,她问我,老鼠不死怎么办?”

“怎么办,我十年就化这么一次形,我说老鼠不死我死,你猜怎么着,她叫我试试看?老鼠死不死我能不知道么……”

“不说了,喝了这杯酒,明天启程”

看着鼠哥早已经泣不成声,我默默敬了一杯,心有会意是哪位了。

第二位是虎哥,一身肌肉,彪悍如虎,一看就是大妖。

“哥们,哥们,我苦啊”

“你……请说出你的故事”

“你不知道啊,我本是哪山的大王”他指了一个方向,庙宇左边的一座高山,我点了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山神退位,本来就轮到我做山神的,当然我也不想当,结果,结果……”虎哥瞄了一眼已经睡死的少女便安心说道

“那个恶魔,她就来说,山神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好好方圆百里,谁不知道你啊,山神为什么退位,还不是被你气死的,我打不过你,你做你做,你猜怎么说,她说当山神要有一个形式,要和我比武……”还没说完虎哥就开始痛哭流涕,

我拍了拍虎哥的肩膀,我懂,我懂,别的不说,敬你一杯。

“兄弟,刚刚听闻你说的极夜森林,当然我可不想去什么幻想乡,我就想知道那森林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虎哥一脸明悟的样子,森林嘛,不怎么样,不过那里有一只浑身通白的老虎,也是一只大妖……

“在那?”

“你往西边直走,躺过一条河,在越过一条江,翻过一座雪山,穿过一个平原,看到一座显眼的整体黑色的森林便是了,进去直报我名就行了”

兄弟之意不必多说,尽在酒杯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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