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

“我们不是十足的坏人，但确实是十足懦弱的胆小鬼”

                                             ————王頔

秦理回到她面前，露出灿烂的笑，拉起她的一只手说：

少年·秦理“谢谢你，黄姝。”

小姑娘看他笑便也笑，用右手食指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声音宠溺溺道：

少女·黄姝“小样~”

秦理笑的更明媚了，他喜欢被她刮鼻子，喜欢她叫他小秦老师，喜欢她为他默默付出的背后更明目张胆的偏爱，喜欢她的一切一切。

少年·秦理“今中午我请你去我家吃饭吧。”

黄姝怔了一下，歪了下脑袋问：

少女·黄姝“去你家？可以吗？不会打扰吗？”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睫毛跟着忽闪一下，疑虑的小表情有些可爱，秦理摇摇头，笑着说：

少年·秦理“不打扰，我爷人很好的，他也喜欢见生人，人多热闹，他也开心。”

黄姝抿唇想了想，看到他那十分期待的神情，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秦理得到她的同意瞬间开心的像个孩子，不自觉紧了紧手掌心中握着的手，两人并肩而行在阳光下。

另一边，秦大志在电话亭给他哥哥秦大刚的妻子去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接起来“喂”了一声，秦大志开口：

秦大志“嫂子，是我，我知道你今天值班，你先别挂电话，我这回真要走了，走前有个事求你，我能信的就是你了。”

张霞凤“你说吧。”

秦大志“我刚出来那年，下放的那个牛棚你还记得吧，我在里边放了十万，你去了把它找出来，你留着吧。”

说完他挂了电话，想了一下又从兜里掏出一元硬币，摁下一串号码打过去，不久电话就被接起来，一个低哑的男声从那头传来：

秦天[电话]“哪位？”

秦大志鼻子酸了一下，吞咽了下喉咙，缓缓道：

秦大志“秦天，...是爸爸。”

这厢，秦理带黄姝回了家，爷爷也刚好做好了饭，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出来，见秦理带了一个漂亮的陌生面孔回来，带着笑脸问：

秦爷爷“诶，这小姑娘是？”

少年·秦理“爷，这是黄姝，我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少女·黄姝“爷爷好。”

黄姝很有礼貌的问了句好。

爷爷打量着她了然的哦了一声，顺带夸了黄姝一句：

“真好，这小姑娘生得也这么好看，我孙子的福气。”

秦爷爷“挺好，这小姑娘生得也这么好看，我孙子的福气。”

听到“福气”这俩字，秦理黄姝互相看了一眼，尔后羞涩的低下头讪笑，黄姝白皙的脸蛋染上两团明显的红晕。

爷爷见他俩还楞在原地，就招呼他俩：

秦爷爷“赶紧都过来吃饭哪，还站那儿干啥呢？”

两人同时抬起头，同时应了一声：

少年·秦理“好。”

少女·黄姝“好。”

话音落，又对视一眼，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爷爷看着他俩也摇头失笑，再一次招呼让他们赶紧过来吃，上学别迟到了。

饭桌上，爷爷对黄姝倒挺热情，让她当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夹什么，都不是外人。而面对爷爷的热情黄姝也是盛情难却，除了“谢谢”和“好”基本就插不上别的话。

秦理看着他们就止不住的笑，这样温馨的一幕活像是男友带女友初见家长的情景。

当然肯定少不了会问家庭情况的环节，黄姝也照实回答，爷爷听完她的遭遇后连连叹气，喟叹一句：

秦爷爷“你跟秦理都一样是可怜孩子。”

黄姝笑着摇了摇头，爷爷继续安慰她说：

秦爷爷“如果你想，爷爷也可以是你的亲人，没事儿就常来爷爷家玩，你跟秦理是一个学校，又是同桌，平时也可以互相督促学习，你俩都考个好大学，谋个好前途。”

爷爷的一番话让她很是感动，忍不住又落下泪哽咽着道了声谢谢，秦理从羽绒服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她，说着那句熟悉的安慰。

少年·秦理“别哭，你笑好看。”

黄姝接过他手中的纸巾，眼中含着温热的泪，看着他弯唇笑了。

沈东市公安局

秦大志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就去警局自首了，还把他们今晚要去交货的地点给供了出来，冯国金等人是有些意外的，他们还正等着去抓人呢，没想到犯案头目居然亲自来认罪了？！

交代完这些，冯国金把刘平支出去买烟，他自己在审讯室跟秦大志唠了起来。

冯国金“你明明可以跑路的，为什么来认罪？”

秦大志嗤笑了声，他现在不想聊这个话题。

秦大志“唠点别的。”

冯国金“想唠啥？我陪你。”

秦大志抬眼打量了他一下，背倚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问：

秦大志“你哪年的？”

冯国金“五九的。”

秦大志“当过兵？”

冯国金“眼睛挺毒啊。”

顿了顿，秦大志接着问：

秦大志“当什么兵？”

冯国金“炮兵。”

秦大志就笑：

秦大志“你二炮的。”

冯国金“对。”

秦大志“我在铁路那几年，老听你们二炮在丹东那儿打炮，跟打雷似的。”

他说着笑了声，冯国金也跟着笑了笑，继续唠着。

冯国金“铁路多好的工作，咋让人给开了？”

秦大志“把站长给打了。”

他盯着缕缕飘升着的青白色烟雾，一句接一句的问了答，答了问。

冯国金“为啥？”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便说：

秦大志“忘了。”

他的手被铐着，抽烟只能低着头去嘬一口，然后接着问：

秦大志“你有孩子吗？”

冯国金“闺女。”

秦大志“多大了？”

冯国金“十七。”

都是一般大的年龄，孩子的年纪……

仰起头看看天花板，有些感慨。

秦大志“哎呀，看来跟我二儿子一般大呀。”

冯国金“嘶~你有几个孩子？超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