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我还真不好说,好像还没见你对谁好过。”姜原舟在原地来回转了几圈。
“哦。”对你还不好?
许凌枫不知道姜原舟一天到晚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看来他哥那样的还是有点作用,自己都在姜原舟身边这么多年了……
另一边
“亮哥,我们组有我,许沉瑞,姜原舟,许凌枫,借的器材是两副羽毛球拍。麻烦登记下,谢谢了。”宋夺羽对着张亮说。
张亮:“没问题,打羽毛球的地方在那边,你知道的。”
“诶!许沉瑞,你好!我是张亮,一班的体育委员,你可以叫我亮哥,他们都这么叫,现在都是同学了,亲近点也没事,你说是吧羽毛。”
“嗯……” 能不能别叫我羽毛!烦死了……
宋夺羽转身朝姜原舟他们走去,许沉瑞跟在他后面。
“宋夺羽,你的小名叫羽毛吗?”许沉瑞沉着脸,看起来不太高兴。
“不是,只是因为高一的时候上课有片羽毛掉在我头上了,名字上又正好带个羽子,他们就这样叫了。”
“我也能这样叫吗?”
“随你。”
——————
“舟舟——登完了!”宋夺羽跑了过去,把球拍分了一半给姜原舟,“好嘞,许凌枫。快站过去。”
“嗯。”
姜原舟站在前面,许凌枫站在后面,另一边,宋夺羽站在前面,许沉瑞站在后面。
第一颗球在姜原舟的手上发出了,姜原舟和宋夺羽差不多高,一七五左右,看着软软的,看着劲不大,可这一颗球一下子飞了出去,直直朝许沉瑞飞了过去,许沉瑞一下子跳了起来,手捏着球拍往上一抬,球又去了。
另一边,在太阳光强烈的压迫下,他们也开始流了许多汗,他们的影子一次次的跳起接住空中的球,在这个正当青春的年级,他们把汗水挥洒在操场上,太阳下,一次次的跳跃无不是尝试着前进。
“诶!打这一球不打了啊,要热死了!”姜原舟大口的喘着粗气,左手抬起来拉了拉衣服,想要扯得更宽松些,头上的汗水早已浸湿头发。
“ok!”宋夺羽跳起来接下做后一个球,只听到了“砰!”的一声,宋夺羽一下子摔倒了地上“啊——好……痛。”竟然摔到地上了。
“宋夺羽!”许沉瑞马上跑了过去,把宋夺羽扶起来,拍了下他的背,“还好吗?”
宋夺羽撑起身子勉强的回答道:“还行,应该只是太累了,才摔下去。”
“许凌枫,校医室在哪儿?”许沉瑞一把将宋夺羽抱了起来。
“在三号楼第二层第六间。”
“羽毛!你没事吧……啊呀,早知道就不打了,快点去校医室吧,等一下感染了。”姜原舟握着宋夺羽的手。
“宋夺羽,等一会儿就没事了,不疼不疼。”许沉瑞用一只手摸了摸宋夺羽的伤口。
他抱着他朝校医室去了,其他同学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走了过来,停下了手中的运动。
“宋夺羽咋了?”
“好像打羽毛球的时候摔了……”
“啊——羽毛没事吧,送去校医室了吗?”
“好像许沉瑞带他去了。”
“先帮他请下假,等一下王老师回来了没请假就算受伤了也要被罚!”
同学们的声音叠在一起,更本听不清楚再说什么。
“许凌枫你在张亮那儿请下假,我跟过去看看宋夺羽,听到了吗?”姜原舟对许凌枫说。
“嗯,你去吧。”
校医室
“宋夺羽同学只是摔在地上膝盖刮破了,其它没什么事儿……”校医拿着手里的登记本,递给了许沉瑞,“我去拿消毒的药,你们把这个登记一下。”
“谢谢医生。”
“宋夺羽,你还疼吗?”许沉瑞坐到病床边,看着他。
“你为什这么关心我?你想干嘛……”宋夺羽审视着许沉瑞,从小到大,除了那个哥哥和姜原舟,没有人会这样关心自己……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还以为你记起来了——”“我是你小时候的邻居,瑞哥哥。”
宋夺羽以为是他没记起自己,没想到只是谁都没说,都稳在心里。
“我…记得你……那天晚上就知道了。”
宋夺羽抓紧手下的床单,“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知道我名字的时候你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呜咽起来。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委屈,好像差点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弯起了双腿,双手抱着小腿,把头埋了进去。
许沉瑞看着宋夺羽,不自觉的心痛,手拂上了他的头发,揉了下,就像小时候一样。
“夺羽,我记得你,没忘过——”“把头抬起来好吗?别哭了。”
宋夺羽听见许沉瑞的话,脑袋微微向上抬了抬,露出了一只被眼泪浸湿的眼睛。
“我没哭——你当年…为什么搬走了,是因为我经常来找你叔叔阿姨不高兴吗?还是因为我每天缠着你,你不赖烦了,还是……”“算…算了——都过去了。”
许沉瑞心里一惊,自己七岁那年爸爸在其他地方买了房子,过不了几天就要走,如果自己和宋夺羽当面说他一定会哭的,于是就写了张便签贴在他们经常玩的大树上。
上面写着:瑞哥哥要等很久才回来,去给你买糖了,你要乖乖的。
等来的,却是看见对门的房内家具全无,一点人影都没有,灰尘倒是不少,以往窗台上一尘不染,那时候都已经结蛛网了……
“没有,是因为我搬家了,搬到很远的地方去给你买糖了,给你买了很多。”
“你不用哄我了,我后来知道你搬家了,而且……我现在不喜欢吃糖。”
“嗯……你把头整个抬起来,我看看你。”许沉瑞把双手摸进口袋,拿出了一颗奶糖,快速的拆开了。
“嗯——”宋夺羽缓缓的抬起头,双眼已经有了被泪水浸满后留下的红晕,眼睛也晕晕的。
“你叫我抬头——!”宋夺羽两只眼睛突然间睁大了,话还没说完,嘴里已经多了奶糖的味道,“干嘛……”
许沉瑞的手捏着奶糖快快地放进了宋夺羽的嘴里,手指拿出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唇。
他的嘴怎么…这么软还这么红……
“许沉瑞你干嘛!我都说了我不吃糖!”宋夺羽声音一下就提高了,但心里却还是有点开心。
许沉瑞笑出了声,手放上宋夺羽的嘴旁,轻轻地捏了下,“相信我,这个糖很好吃的,等一下上药的时候不会很痛。”
“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我了,已经不是那个喜欢吃糖的宋夺羽了!你不需要用这种——”
宋夺羽突然意识到什么,没有继续说了,心里想着我又不是他什么重要的人,他不需要伲补什么。
“这种什么?我只是和你分享我的爱好。”
“随你。”
“宋夺羽,你现在还痛吗?要我拿过来了,方法很简单,先用这个水喷一下,在用这个黄色瓶子的抹匀涂在伤口上,然后用这个白色瓶子里的水用棉签沾一点滴在上面就行了,步骤不难啊,校医队那边要开会了,就麻烦这位同学帮忙弄一下了啊!”校医女士说完就走了出去。
宋夺羽看着许沉瑞,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自己从树上摔下去了,也是摔破皮了,也是许沉瑞上药。
小时候的时光是宋夺羽最美好的时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许沉瑞,麻烦你了……”
宋夺羽的腿比他的脸还要白,算细,但也有常年运动的迹象。
许沉瑞拿起了那瓶水摇了几下,他知道宋夺羽害怕痛,于是用左手按住了他的腿,“我喷了?”
“嗯!”
瓶子里的水成放射性附在伤口的上面,这水不是酒精,不算痛。
宋夺羽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咬紧牙关。
许沉瑞拿起了黄色的瓶子,不吃意外,这个应该有点痛,“我涂了?”
“嗯!”
快要涂上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啊!”
“宋夺羽——我还没涂呢,你就怕成这样?”许沉瑞忍不住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你涂吧!我忍着!”
“你抓着我的左手吧,我不怕痛。你还要吃颗糖吗?”许沉瑞刚要把手伸进口袋里,就听到了一声“不用”。
我怕你痛——
“斯——这什么鬼啊,怎么和用花露水喷伤口一个感觉,这么刺。”
“酒精膏,效果比酒精要好。”
“哦。”
“你给我抓的不轻啊,都有红印了……”许沉瑞看着自己泛起红痕的左手臂,哼了一声。
“最后一道工序了,你忍着点,做完差不多就该去吃饭了。”
“嗯,等等!你不是才转来嘛,怎么知道这个点吃饭?”宋夺羽疑惑的问他。
“许凌枫是我弟。他说的。”许沉瑞注意着宋夺羽的表情,觉得有点儿可爱。
本来自己还打算过几天才告诉宋夺羽,没想到就这么说出去了。
铃声响了,许凌枫把宋夺羽扶起来。
宋夺羽:“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白老师办公室说一声。”
许沉瑞:“好。”
虽然铃声已经响了,但是每间教室里依然没什么动静,只有高二一班上体育课的同学早已经跑食堂门口,等着开门,不怕烈日,汗水在头上打转,只用手一扶就消散。
“许沉瑞,你找的到嘛。”
“哼——你当我弟弟白有的?”
“那你能背我嘛……”宋夺羽含糊的说。
“你说什么?”
“我说你能背我嘛!”
宋夺羽扯了下许沉瑞的衣角,头向上微望,两双眼睛相对,又说了一遍:“你背我——腿太痛,已经肿了。”
许沉瑞看着他明亮如星的眼睛,“当然行。”
小时候都是许沉瑞求着背宋夺羽,他觉得宋夺羽在自己背上的时候莫名的开心。
如今倒是宋夺羽叫他背自己。
许沉瑞蹲了下来,双手伸向背后迎接他。宋夺羽小心的上了他的背,“既然你找的到,那我就不说了,休息一会儿。”
“嗯。”
这是分开八年来第一次再背起他。这么熟悉的感觉,让人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宋夺羽眼睛眯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头倒在了许沉瑞的脖颈上。
“宋夺羽?”许沉瑞小心试探着,害怕吵醒他。
“许沉瑞!你怎么背着夺羽啊……”姜原舟朝他们跑了过去。
许沉瑞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嘘……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