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打七寸,被人参透了人心的秘密,便如立于悬顶之剑之下,让人寝食难安。
对于有着那般傲骨的任微月,比起打架占下风,承认喜欢太子恐怕更让她觉得丢脸。
毕竟她受冷落之事情人尽皆知,若他们彼此并无情意,或许世人还会怜她的身不由己,可若是她表露情意。仍不得宠爱,那便是倒贴,任微月养尊处优长大的,何曾有过这般屈辱?
但别人的眼光真就那般重要吗?少商怎样都想不通。
霍不疑“打架了?”
霍不用试探的口吻轻问。
霍不疑最初接到少商时就注意到少商脸边的抓痕了,虽不太瞩目,伤势也不重,可仍旧看得揪心。
邱起将实情报上,再结合她的种种异动,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程少商“啊?哦。”
少商心不在焉地回答。
返回寝宫的路上,少商一路都在琢磨这件事情。想得入神,以至于霍不疑问她,她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霍不疑“与储妃?”
霍不疑进一步询问。
程少商“是。”
少商点头肯定。
霍不疑“那为何还要回宫后还要继续找她相与?”
这才是霍不疑心中的疑点,少商做事一旦认定,往往不考虑后果,更不会设法弥补,以致于将自己置于了两难境地。
如今这番做法是又为何?霍不疑猜不透。
程少商“储妃毕竟是皇室,若她想生事,你我在宫中的日子就会更加艰难了。”
少商坦率直言。
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与霍不疑和好如初,她只想专心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想卷入任何的纷争中,所以她这是未雨绸缪。
若退一步真能海阔天空,她也能退得。
人生在世岂能事事顺心?万事之间必有取舍,就看她是能舌掉自己的倔强,还是舌掉自己太平日子?
霍不疑“少商,有我在,你不必考虑事情会有什么恶果,你只管放手去做。”
霍不疑甚是心疼,曾经的少商是何等的无拘无束,洒脱恣意,现在被这世道的条条框框压得不得不收着自己的性子。
得知她的变化因自己而起,他就更加羞愧难当了。
所以他必须做她坚挺的靠山。
程少商“我信你,可我也不能给你惹事不是?好了,别想了,我们马上到寝宫了,你吩咐御厨多做几道我喜爱的菜肴吧,我想吃了早些休息,我困倦了。”
少商推着霍不疑的肩膀叮嘱他做事。也是不愿他多想,霍不疑本就是个心思深沉的性子,若继续让他这般胡思乱想下去,又不知会做出何事出来。
霍不疑“好。”
既新妇发话,他那里有不从的道理,霍不疑满口答应。
但论察言观色,霍不疑是精通的,他分分钟就看穿了少商的小心思, 他用指尖轻刮了下少商的鼻头,亲昵道“鬼精灵!”
……
袁慎派齐轩盯了赵宛珊两日有余,并无异动。经齐轩报回,赵宛珊前日典当了身上所有的首饰,昨日在路边接济了些孤儿乞丐,今日退了来福客栈的客房向西行去了。
袁慎昨日进宫复职,碰巧见了少商,他将宛珊的动向告知了少商。少商本也是欣喜,可问及缘由,袁慎实在难以启齿,就搪塞几句,说让她们日后相见时再详说。
今日恰逢袁慎休沐,袁慎在家中摘抄经文养心。突然,齐轩大喊大叫地从屋外闯进来,见到袁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公子,不好了,赵娘子投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