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一次属于我的日出,只属于我的日出,因为我曾许愿过要得到最耀眼的光,盖住我青春的污浊,脏暗
十几岁的我不够成熟,把眼前的几寸方地当做永远,那时一开口便是污言秽语,粗口脏话。和朋友侃侃而谈的是不属于十几岁青春篇章的情情爱爱,回到家和父母争执不下的是科科都挂的学业。那时还总觉得为什么他们不能理解我让我自由的过日子,而今终于才明白那时追求自由的代价是未来的每一天都要为生活琐碎发愁,为生存发愁,曾经点燃的烟里夹杂着叛逆的思想,包含着所有的不成熟。而现在点燃的烟只剩下叹息,一句句撕碎黑夜的叹息划过心头划破最后的倔强。
有时一个人在外面走着,下起了雨反倒会停下,听天替我哭,坐在街边小棚子下,一滴滴冰凉的雨滑落在胳膊在小腿,刺骨的凉劲儿似要将我惩治到死,我往里缩缩脚,觉得眼酸酸涩涩的,但就是哭不出泪来。心如刀绞一般,全身冰凉,我闭上眼默默承受,这是我所追求的自由的青春为我带来的后果。
一滴滴雨砸在我环抱着腿的手臂上,思绪如风将我带回从前。
青春的一幕幕如电影般一祯祯在我脑海里上演,刻骨铭心。
逃课出来的我点着烟站在楼底拐角高傲的抬着头迎接那些向我看来的所有的眼神,有惊讶,有羡慕。这些眼神无一不令我享受,那时我的内心被巨大的攀比心和爱装x的特性蒙蔽着。我享受那些从我身边过对我讨好似的打招呼的声音 享受一些人在背后说我有多叼。
我收拾收拾乖乖回到教室一直趴着睡觉,对学业从不上心,只想着混个毕业证。老师也不想搭理,对于思想顽固的问题学生他们没办法改变,也没想着改变。我再醒时是被放学铃声和同学们的碎碎叨叨吵醒的,我掏了掏兜又点燃了烟在外面转到天黑才往家走,火星忽亮忽暗,燃烧着我烂透了的青春,我不懂人情世故,不懂生存有何难,我的幼稚,无脑是我作践我最重要的那几年的底气,我什么都想不通,什么都没经历过,所以无所畏惧。
掐了烟又在外面呆了一会才回家,回家抱起手机打开游戏,看着自己荒废所有青春打出来的那些破数据。
我不是天才少女,也不是听话的乖乖女。我耗费了那么久的时间打出来的破数据甚至不如别人一周打出来的结果好。我意识不到错误,我只觉得随心所欲是我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吃着晚饭听着父母衷心的教诲,我会不耐烦的对他们大吼大叫,他们会痛心的低下头无声叹息。我没有愧疚感,我没有心。
我是阴暗处逃窜的蟑螂,是狡猾的狐狸,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是腐烂枯萎的恶臭的败花。
我抬起高傲的头就以为自己是不败战神,没想到只是跳梁小丑,马戏团里令人哄笑的猴子
我的所有都很不堪,所以我并不想以温柔对这个世界,我也不想与之对抗,我最锋利的角早就被磨平了,哭红的眼眶,哭干的泪痕,悲痛到极点时的沉默铸起我不愿提起的曾经。
从我的出生就很小说化,戏剧性。
刚出生那年国家管控二胎,刚出生的我被人抱着到处躲藏,但还是抵不过政府的严查我被抱走了,爸爸被抓走了要用钱赎回来,可在那个父母极力拼搏手头却依然没多少钱的时代,这无疑是一块大大的石头压在全家所有人身上,那年哥哥四五岁也不断用着钱,但他们还是毅然决然的拿出了几万块赎回我们,我那时也有了小名叫婉媛,也就是“万元”的同音字,现在这个名字是姥爷姥姥想的爸妈也觉得不错就用了。
也许我就是生来不平凡。
上小学的我总是被叫家长天生不乖,还很会伪装,用看似无害的表情面对所有人的疑惑与同情内心则厌恶透了甚至看到他们对我笑着说相信我很聪明,相信我不是坏孩子我只觉得虚伪,明明平时不管不顾,我讨厌所有人的逢场作戏,比我虚伪的笑容都令人作呕
小学六年级的开始抽烟,当时只是为了装b,大家看着一个长相乖乖的个子小小的女孩子抽烟都很惊讶,而我却以此自豪。初中三年也发生了很多,他们都如烙铁一下一下刻在心头,形成最难忘的疤,最丑陋的疤。
我经历过重男轻女的妈妈说过的每一句句刺耳的辱骂,经历过哥哥和妈妈一起对失魂一样的我的殴打,经历过青春的巴掌,老师的戒尺,同学的针对背后嚼舌根,父亲的不管不顾,情情爱爱里的各种伤害,反正最烂的那几年过去了,那时只有抽不完的烟,喝晕的夜晚和剧烈的头疼,内心的无感无助,我的眼里流不出泪了,我的心却从小流到现在。
我总是背叛自己的本性,我总会心软,偷偷流眼泪,只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拨动我断裂无数的心弦,我只做自己月光,在黑暗中不会太亮,但不至于熄灭
我总是在深夜抬头看见月光照映我无光的眼神,微风吹过发丝被贴在脸上,心里却不会有任何涟漪
所以我想要光照向我,穿透我,要那日出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