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二）

加入同文行？怎么又扯回了这个话题？真是死缠烂打！雪冰月无奈的扶额“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文先生您怎么就非要拉我进同文行不可？就不怕到时我毁了同文行吗？再者，我一灭族世家孤女，身份低微，能不能在行里说话，都是个问题。”

“是吗？那初入学明雍，就顶撞司业，并把对方堵得哑口无言，又选了我黑榜榜首的课程。不止如此，在演武时更是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解决了书院护卫的雪冰月不是你？你是他人所扮的？”

文司宥似笑非笑地说。这次哑口无言的人换成她了，为了拉她进同文行，文司宥真是煞费苦心啊！“文先生的消息可真灵通啊！”雪冰月忍着气，咬牙切齿地说。文司宥却像没看见般，云淡风轻地摇着手中茶杯。

“过奖了。既然这样……”

“停！我可没答应啊！”雪冰月截下文司宥的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而且，我手里未必没有筹码。这筹码，可是还比《花诏录》里的东西更为珍贵，是对你越阳文家和内阁首辅目前来说无比珍贵的。”

“哦？说来听听。”

文司宥停下手中动作，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然而雪冰月却只说了两个字，可就这仅仅两个字，令文司宥脸色大变。

“暗斋！”

雪冰月一字一顿地说出口。文司宥在听到这两个字后，之前还温和的态度，此刻警惕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暗斋？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别急。我跟暗斋没关系，相反，我与他们还是敌人，虽然他们并不认识我。”

“恐怕还远不止这些吧。”

“不愧文先生。确实，我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人人讳莫如深的——熙王案背后的真相！以及你越阳文家的……”

话音戛然而止，雪冰月一提到这儿，脑袋就像是要裂开一般痛，连带着整颗心也一起。原本脸色还轻松的她，此刻却痛苦不已。她的身体连连发抖 ，身子逐渐倾斜。

眼见着就要坠倒在地时，文司宥及时揽住她的腰，拉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也是在此时，雪冰月那种要撕裂身体的感觉突然消失了，她靠在文司宥怀中感觉很安心很安心。

等她清醒了些，就听到文司宥的声音响起“怎么样？还好吗？”

“没事。……欸！”雪冰月分辨着声音的来源，这才意识到，自己整靠在文司宥的怀里，望着那环绕在自己腰间的手，面色微红，她连忙连身离开。

文司宥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他从容收回了手。雪冰月整了整自己的状态，回想起刚才自己明明那么有气势，却出了这样尴尬的事，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是因回想文家，准确是说文司宥，才会那么痛苦的，可现在又因文司宥而安心。这是个什么鬼情况？

难不成我小时候玩这花亦山心之月游戏时，对文司宥动了真感情？如果动了情，又怎么了他身世的记忆？还是说，因为他的身世与我失去的记忆有关，所以我才会对他有这般反应？

那雪家又与我失去的记忆有什么关系？

“冰月，你之前也有过这样痛苦吗？”文司宥打断了雪冰月的思绪。“没有，这是第一次。我记得大景天下名士每一个人的身世背景，独独记不起你的身世，每每当我试图想起，就会头痛欲裂。”

“但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今天不仅是头痛欲裂，更是连带着一整颗心被撕裂般痛苦。好似想起你的身世，就会要我半条命一样。”

“唉！我那失去的记忆究竟是有多痛不欲生，事先声明，也同时告诉你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那失去的记忆是我雪冰月本身的，不是雪家家主。”

文司宥神色淡淡，雪冰月的话没有让他有多大的惊讶，仿佛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件事。

“所以，你得知那些往事，是因你知道我们这个世界的过去与未来。如果是这样，那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倒也解释得通了。我看人的眼光一向没错，你果然没令我失望。”

“呃……你不觉得这很惊天骇人吗？怎么接受的这么快？”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可是个商人，接触的东西，无不新奇。”

“那倒也是。说回正题，我的筹码是帮你除掉暗斋留在同文行、文家的探子，而我的要求是，要你文家护着花芷摇，决不能伤害她，哪怕一点点。在她能应付的来、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不出手，除非有生命危险。”

“那样大的筹码，你就只为了护云中郡主一人？值得吗？哪怕她手中有《花诏录》。”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请不情愿。她像极了当初的我，我不愿、也不希望她真的成为和我一样的人。”

雪冰月沉默了下，再开口就回到了正题“至于同文行的事，我有空会帮着照顾些。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也该行动了，告辞了文先生。”

雪冰月看着外边的日头，匆忙起身。眼看着，人就要出了房间时，文司宥忽然一问“你就那么相信为师？把你的秘密直接告诉我。”

雪冰月闻言，回头一笑“既是合作，我当然要拿出诚意。信义，可是商之先，若彼此互相猜忌，那还谈什么合作？你说是吗文先生？”

“而且，我的眼光也是不错的。相信文先生不会让学生失望的。”

文司宥看着雪冰月的笑容，一时愣住了，等再回过神时，人已消失在房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