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夏芸一死,孟怀江就马上跳出来卖了万永森,你说这里会不会太巧了点儿?”凌栤平日里看着不着调,很多问题他想的深思考的点也会比较细。
敌人远比他们认为的狡猾,借刀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不排除毒贩内部黑吃黑的情况,但夏芸的死总要有个交代,首先把阿邝捉回来,这家伙还挺能躲。K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你多留意一下,万永森那边既然已经交给缉毒了负责,我们等待结果便是。”陆知省看着白板上夏芸的照片,有条不紊的说着。
因为这样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失却了光彩,夏芸死得实在太冤了。凌栤微微皱起了眉头,心底是说不出的惋惜。
“嗯,我加派人手,昨晚在Y省地界有人看到了阿邝,他的行踪大概可以确定,Y省的警方也全力配合我们,阿邝很快就会落网。”凌栤刚刚收到的消息,前线已经有人注意阿邝的行踪。
“Y省地处西南比邻几个小国,阿邝打算出国门。这么一看应该是有人接应他的,万永森的势力还真不容小觑。”陆知省磨了磨后槽牙而后说道:“凌栤先去忙你的吧,阿邝的事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陆哥。”凌栤迈着大步离开陆知省的办公室。
近傍晚时分
“小陆儿你下班了吗?”鹤守一的电话准时进来了。
“没,最近有个案子有点棘手,忙着查案呢。”陆知省斜躺在椅子上还在看资料一边看一边回复他。
“这样,我给你点饭,你想吃什么?”鹤守一碎碎念念的样子颇有几分陆奶奶的影子,这密密麻麻的关切很多时候陆知省都觉得恍惚。
他的心中有个干涸许久的地方,似乎再次变得生机勃勃了。
那么这次呢?
他们之间会是happy ending吗?
重逢之时的悸动过后,陆知省的心里总是不踏实的,他看不清鹤守一这个人。
“我说鹤总,您那么多资产咋就能这么闲,我在食堂随便吃点就好,不用破费了。”陆知省笑了笑调侃他。
“我请那么多经理人又不是用来摆设,小陆儿你下班了我去接你,给你带宵夜。”鹤守一温柔的声音从电话一边进入陆知省的耳朵里,嘴角按不住的上扬呀!
“我要工作到很晚你确定?”陆知省努力压低自己的有点雀跃的声音。
“哎呀,虽然我有很多经理人,但是我也要加班,你忙完了发消息给我。”鹤守一看着收拾的一尘不染的桌面。
“好,我挂了,你也别忘记吃饭。”陆知省忙着手头的活,没有多聊。
“嗯”
陆知省专注看手中的资料没发现两人电话还通着。
过了好久他拿起手机却发现。
“鹤守一?怎么没挂电话?”
“呵呵,因为你没有挂啊!”陆知省觉得有点臊,慌乱中‘啪’的一声果断的挂了。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他一边唾弃自己不争气一边又止不住的开心。
另一边的鹤守一笑得如沐春风。有些失意的想,无论多少年,小陆儿也只有你能让我如此动心。
“鹤总,家里人找您。”鹤守一的办公室内李阳拿着电话进来。
“知道了,你先出去。”鹤守一脸上的笑容顷刻消散,脸肉眼可见的变黑。
接完电话后鹤守一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变黑了,眼中不加掩饰的戾气,让他的那张俊脸蒙上了可怖的色彩。
“陆队,K 出现城西的绍谷村,但是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人不见了。”秦越派出去追踪K 的人传回的消息。
陆知省闻言微微偏了偏头。
“就他一个人?”
“K 和他的一个小弟,暂时没有发现别人,他们是昨晚后半夜进入绍谷村的,绍谷村是个渔村,附近有一个小码头,难得是想跑路吗?”秦越猜测道。
“都有可能,继续追踪,一定要把他抓回来。”陆知省理了理桌面上的卷宗,这个K还挺能藏。
他此刻更担心的是:
“N11的出现和K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万永森的事看起来也更像是有人故意让他暴露在我们眼前,万永森手里握着凌江近七成的市场份额,除掉他凌江的毒市便会重新洗牌。
如果这个时候N11大量出现,一定可以迅速占领市场形成闭环,只怕会比四年前更加棘手,K一定要今早找出来,这段时间大家多辛苦一下。”事情发展到今天,他每走一步都似乎是被人推着往前走的,是谁在操弄凌江的风雨呢?
“这么说凌江岂不是存在两伙贩毒势力,是要黑吃黑。”秦越闻言思索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打击犯罪是公安的职责,无论是什么阴谋诡谲,都要接受法律制裁。”陆知省看向秦越眼神中满是坚定。
秦越颔首:
“我会尽快把人找出来。”
“这个K每一次出现都太是时候,我们还不知背后操弄这一切的人到底是谁,而这股势力隐藏的太好了,要尽快从K身上看到更多的信息才行。”
直觉告诉他此刻他已在局中,奈何现在的局势对他来讲实在不利。
赵局说四年前的那伙人已经出现在凌江了,N11号也出现了,他们干掉万永森是为N11开拓市场吗?如果是这样现在把万永森抓了,N11很快就会肆虐凌江,但愿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想。
“孟怀江所说的制毒师,我们也要先弄清楚真假。”他既然做出N11,无论他是缔造者还是模仿者,或多或少都那伙人有联系,抓到他应该能问出点东西。
“可是制毒师现在肯定被万永森的人保护的很好,我们也没有办法找到他?”秦越摸着头,他们手中除了知道吴德铭是个制毒师,其他身份信息毫不知情。
陆知省磨了磨手指道:“我会请肖队帮忙。”
“对呀!肖队手中有很多线人,找他肯定能打探到制毒师的线索。”秦越明白陆知省的意思。
“嗯,秦越你老婆怀孕了,早点回去陪陪她,不要留到太晚。”陆知省拍了拍秦越的肩膀。
陆知省把手中的卷宗看完整理好后,思索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给缉毒队长肖峎拨了电话。
“喂肖队长,嗯,是我陆知省,是这样的有个事儿想请你帮个忙,你看方便见个面吗?……”陆知省跟他扯皮扯了许久,肖峎终于答应明天早上和他见面聊,陆知省才挂了电话。
夜色已深,陆知省看了眼桌上的钟,不知不觉,已经十点了。
他整理好自己办公桌,关灯走人。
警局门口鹤守一一如既往在等着他了,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了。
“我发现你是真没事干啊?等多久了?”陆知省轻车熟路坐上副驾,嘴上不忘记调侃他
“我只要坐家里躺着都能赚钱,上班不过是打发打发时间而已。也没有多久,一个多小时。”鹤守一不以为意。
这话听得陆知省非常扎心,果然世间万物唯资本家最可恶。
“……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下次别等了,”陆知省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鹤守一微微一笑: “要不你把你这人民警察的工作辞了,我带你暴富。”
“切,我发现你还真是被资本同化了。”陆知省摇摇头笑道。
“我不过是不小心有点钱而已,干你们这行还仇富啊?”鹤守一接过话开玩笑。
陆知省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不小心有点钱而已!陆知省白眼快翻到天上了。
“我感觉你变了?”
“哦?”鹤守一心里一咯噔,面上却丝毫不显山露水。
“这几年是真没少受国外资家的影响啊,为人民服务的伟大崇高的信念都忘了,亏我当年还因为你……”陆知省及时刹车,他喵的差点把自个抖了干净。
“因为我?因为什么?小陆儿?”鹤守一盯着他,目光直白而热烈。
有那么一刹那陆知省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无从遁形。
“在我这里无论物质信息,都是要等价交换的,如果你肯告诉我你十年前为什么离开,我再告诉你。”陆知省回过神,表情实付严肃。
鹤守一微不可闻的叹息道:
“小陆儿,有时候真相往往很残忍,至少我们现在都很好不是吗?”
过去真的那么重要吗?于鹤守一而言过去十年并不美好,他也是真心不想陆知省知道。
“是啊,所以我也无法做到事事坦诚,鹤守一过去就过去吧!我不问了,你也不要问,好吗?”
陆知省侧过身子不再看他。
“好”鹤守一微不可闻的叹息着,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两人达成共识,心照不宣,他们之间的交往密切,却又隔着几分疏离。
次日下午陆知省收到肖峎的消息,没有白费他早上送的普洱茶。
是一张图片,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无框眼镜,坐在一堆化学仪器前,虽然隔的远但是可以看清五官轮廓。
陆知省先去见孟怀江。
“认识这个人吗?”陆知省把打印出来的照片给他看
“他就是吴德铭”孟怀江看了眼很快回答。
“你确定?”
“确定”
“昨天我们的人去了躺白云寺,主持说夏芸每次去都是为你祈福,还捐了很多功德钱。孟怀江我无法理解她的做法,如果你真的喜欢夏芸我希望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陆知省背对着孟怀江说了这些话。
良久直到身后传来微微的啜泣声,陆知省才抬脚离开。
女士有着天生的敏锐,至少从夏芸一些的做法来看她也许并不是全然不之情,陆知省无法认同她的三观,但死者为大他也不能再说什么?而他利用孟怀江对夏芸的愧疚来确定他的话的真假。
“秦越凌栤来我办公室。”陆知省回到办公室后拨通了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