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个假期四人没能重新再聚。

王刚家办完葬礼之后他就随奶奶一同在乡下住下了，熊钰的父母知道他们不去旅游，就让他回A城居住，余聆和袁鹏两人则找了暑假工。

两人本打算一起找同一个工作，互相有个照应，但这样的工作确实比较难找。

最后袁鹏在快餐店里工作，余聆在便利店做日结。

他们俩时不时的会聚在一起吃宵夜，其他时候都在群里交流。

最后分数下来了，熊钰去了他原定的大学，余聆按照他父母的想法，选择了省内的最好的一所大学读电气，袁鹏去学医，王刚则按照城市选择了他的分数能上的学校。

几人在前两年放假的时候还出来聚聚，后两年就基本不怎么见面，只是在群里时不时的冒泡聊天。

熊钰在大三的时候知道余聆生活学习方式不太对劲，知道他的摆烂生活，但离得太远，劝也劝不了。

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渐渐的熊钰也越来越忙，两人之间就不再有私下的交流。

大四快结束的时候余聆就直接单方面的和几人断绝了联系，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熊钰只能从他父母那里知道他现在还好好活着。

再次见到余聆的时候是毕业一年半后。

熊钰加班到晚上九点才下班，准备去居住点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些宵夜。

将选好商品放在收银台，才发现收银的人是余聆。

余聆低着头扫着商品码：“需要袋子吗?”

“不用。”

“一共18元。”余聆抬头一看，发现站在面前的人十分眼熟：“熊钰?”

眼前的人西装革履，面庞更加棱角分明，以前的黑框眼镜替换成了金丝眼镜，整个人显得更加冷清。

余聆和他对视都需要抬高脑袋，用眼神比划比划发现他整整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余聆，好久不见。”熊钰一手撑在桌面上：“你多久下班?聊聊?”

余聆直面熊钰带来的压迫感，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我今天是晚班。”

“那我就站在这里和你聊聊，”熊钰抬手看表上显示的时间，又转头看了一圈店里：“快十点了，现在也没人，应该不会打扰你工作。”

“说说吧，怎么不和我联系。”起身撕开刚才买的面包，咬下一口。

他撕咬面包上的力度令余聆一个寒颤，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魂穿这个面包。

余聆抬手扭开收银台上的一瓶矿泉水递到他的手边，思考片刻回答：“没混好，不好意思见你们。”

“没混好……当时是怎么回事?”

“延毕了半年。”

“就这?”熊钰有些难以置信。

“……嗯。”余聆撇开头，声音闷闷的。

“现在呢?”熊钰有点无语的将另一袋面包扔给他。

“才把工作辞了没多久。”余聆双手接过面包放在收银台上：“店长规定工作时间没到饭点最好不要吃东西。”

熊钰靠在收银台上思考片刻说：“你现在就在这里打工?住哪?”

“对。就住在便利店的一间员工休息室里。”余聆双手双手藏在柜台后面斯着手皮。

熊钰沉默的吃着手里的面包，没有说话。

余聆低着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也许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余聆才听到熊钰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搬过来和我住吧，我租的房子就在附近。”

余聆赶紧抬头拒绝：“不不不不用，我住在这里挺好的。”

“别废话，你明天和你们店长说一声，我明晚这个时候来帮你搬行李。”熊钰将刚才买的东西拿上，准备转身走人。

“不不不不不……”

正好此时店里面来客人了，直接将余聆的拒绝断在空中。

他只能呆呆的看着熊钰的背影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