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些年里,王昭君见过韩信地次数,还不足十根手指头。韩信常年在外征战,每次都是刚刚回到家中坐着,就有十来个朝中重臣跑出来与他说话,压根就没有给王昭君说话的机会。
风徐徐吹过,过道边的树叶被吹得有些摇晃,王昭君稳住了身形,看着手帕上的鲜血陷入了沉思。
上个月妙春堂的医生就已经警告过她别在风中站立,不然病情会恶化。
这个月,王昭君又一次因为韩信出战不归家,在大风天里等着他。
“王昭君,如果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我手中的一枝梅花,你还愿意跟我走么?”韩信的话突然闯入了王昭君的耳朵里,让原本有些失神的王昭君抬头张望,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也是,这话是韩信在一年前的夜里说的。
那时是他们刚在一起的一个月,只不过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让韩信和王昭君不得不分开。
现在又是大白天的,又怎么可能见到韩信这个人呢,大将军如今是回不来了,边关征战,他不能做到顾国又顾家。
风吹得又大了一阵,王昭君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里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悄悄发生,并且一步一步的恶化下去。
韩信这边出事了。
军饷本来就不足边关的将士们撑过三个月,如今朝廷又猜忌韩信的权势过大,不肯拨动军饷,任由他们在边关自生自灭。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完了,韩信为了军饷的事情发愁,而军中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叛变,转身投靠到了敌人那边去。
军中打乱,军心涣散,将士们四处逃窜,敌军趁乱攻破边关,捉拿了韩信,并以此要挟朝廷,可是朝廷却当做没有看见,扬言要请归隐的仙姑出山,警告敌军别轻举妄动,之后又过了一个月,朝廷没有了动静,而韩信却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王昭君在韩信出事后的当天夜里,收到了探子传回来的消息。
她这几天总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辗转反侧之间总是会想起韩信的脸。
这天夜里韩信做了一个梦。
寒冬腊月,红梅悄然绽放,就像是在雪地里滴上了几滴鲜血,妖艳地刺眼。
王昭君坐在了距离腊梅不远的过道里,给自己到了一杯清茶,细细品味。
半晌,她察觉到了一道目光。
一转头便看到了有些稚气的少年。
少年的眸中带了一丝惊艳,湛蓝色的头发用发冠高高竖起,蓝衣与白衣交错之处,有几朵白梅落在上面,他手里拿着一枝白梅,近乎讨好地开口。
“我可以与你一同赏梅么?”
近乎讨好的语气,加上足够惊艳人的少年,王昭君答应了下来。
只是那少年郎还未坐下来,场景忽然变化了起来,随后王昭君来到了一处牢房之中。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牢房里传来一股馊饭的味道,让王昭君强行反应了过来。
在牢房的尽头处,有一人穿着白囚服,双手被一堆铁链禁锢住,身上到处是鞭笞的伤口,还有红铁留下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