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绑的很紧。
我一开始还试图挣扎求生,但很快就被绳子的粗糙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我只好泄气地委顿下来。
破烂的门半掩着,看不到外面,安德森和另外的绑匪早就离开了,他们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绑着我,将我丢弃在这。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得手脚充血肿胀,酸疼麻木,肚子饿得痉挛,咕咕直叫,嘴唇也干裂起皮,舌头舔过时似乎还有一丝丝血腥味。
我毕竟年纪有些大了,身体比不得年轻的时候,再加上我年轻时也曾放浪形骸,无所顾忌地造作过,底子本就不怎么样。现在这般待遇下,我很快发起了烧。
可能是饥饿胃疼造成的;也可能是地板寒凉,不小心着凉造成的;当然,也可能是手脚的伤口造成的……
总之,我难受极了,不得不放下自尊,叫人救命。
绑匪也好,路人也罢,随便是谁都行,只要能救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的。
我从来都是这么贪生怕死,没有骨气的一个人。
可是,没有人来。
大概,是附近被安德森他们清空了吧。
我尝试着站起来,却不小心倒在了地上,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地板上,疼得我眼冒金星。幸亏当初为了舒适美观,我特意挑选的这户装修的是木质地板,并在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否则我很可能就这么把自己摔死了。
等缓过劲来,我扭动身体,再次试着站起来,然而,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之前半靠着墙坐着的时候我就没成功,更遑论现在了。
最后,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扭动着身躯,像个恶心的爬虫一样,一点一点地蹭到门口去。
客厅短短几米就废了我好大的劲。
该死!
当初怎么就租了这么大的房子!
到了门口,我不得不再次停下来休息,然后费力将门扒拉开。
不过我身上实在太难受,太疲累了,几乎没什么力气了,弄半天也只将将伸出去头颅和大半个胸膛。
而就在这时,几道脚步声从一侧传来。
我这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只隐隐约约见到几双黑色皮鞋停留在我面前,其中一双离我更近一些,样式看上去有些眼熟。
有陌生的声音说道:“啧啧啧,安德森,这样的货色你也下得去手?哈哈…哈哈哈…真是辛苦你了……”
听到这话我有些生气,绑架就绑架,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我承认我现在的样子不太美观,但还不是你们这群绑匪造成的。
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没有破口大骂。
也没有救命求饶。
因为——我昏过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保留了我最后一丝体面。不然,我估计会痛哭流涕地求饶的。
……
再醒来时嘴巴里又苦又涩,也不知道他们给我吃了什么。
我躺在床上,安安稳稳的,却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我之前与安德森住一起时的房间,我绝不会认错的,并且他们没有再绑住我。
身子清清爽爽,手脚也都上过药,缠了纱布绷带。
而床边,安德森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是——圣经?
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了,安安静静的。
平静地有些不真实了。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