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小慎微了一辈子,到临死之际才放肆一回。如今重来一世,宣神谙倒是比从前看的更开了。
诚然,这女娘到了年纪,嫁人是唯一的选择。可少商以她自己给宣神谙做了最好的例子,若是对的人,等上一等也是不怕的。
所以,在面对乾安王一家的催促的时候,宣神谙直接拿文帝做了借口。
宣神谙此事兄长也提起过,听他的意思,似是另有安排。兄长还让我告诉舅父舅母,此事千万急不得,要等一等才好。
乾安王妃闹了个没脸,骂了句:“让你那兄长带走你呀!还住在我们王府做什么?”
宣神谙这话还是由舅母去说最合适,您是长辈,兄长定然听您的。
“你!”
此事确实拖不得了,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要选谁。
自从认亲以后,文帝便迎娶了越氏为正妻,两个人是青梅竹马,本就有情意在。如今看着他们恩爱,宣神谙还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前世一般,自己躲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看着他们。
每每想到此处,宣神谙都在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嫁过去。不然日日都要看着那样的场景,心里得多痛?
那样的酸楚,一次足矣。
自从知道她不能嫁给文帝后,乾安王府的下人对宣神谙也懈怠起来。从前是宣神谙懒得计较,毕竟在她心里,自己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哪里还能把这些小手段看在眼里呢?
越是宽纵些,也好抓住她们的大错误,再一并发落了,好让别人连劝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久了,乾安王府的下人也都明白,这位表小姐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却是个不好惹的。
在府里得罪了她的,最终都没什么好下场,倒是先把名声打出去了。
重来一世,她本不欲嫁人,可那天越家小妹请她去看蹴鞠,那天夺得头筹的郎君倒是不错。
对于嫁人这种事,宣神谙看的很开。反正都是要嫁人的,自然是要自己亲自挑一挑才好。
若能得一心人,那便是天大的幸事。
自古以来,女娘嫁人,就如同投胎一般。若是所托非人,那这未来,可就难熬了。
便是有幸嫁得良人,良人心中已有她人,那样的人生宣神谙也是不要的。
越氏看上了?
宣神谙越家妹妹不要胡说,只是觉得这位郎君和别人不太一样罢了。
越氏是个坦率的女子,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她的雷达可比宣神谙要灵的多。
越氏景家郎君的老家是在巴蜀那一块,近几年他父亲在陛下面前很是得用。
宣神谙是吗?他姓景。
越氏可不是嘛,这个姓比较少见。我读书不多,倒是觉得景家郎君的名字很好听呢!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说话间,文帝凑了过来,贴着越氏坐了下来。
文帝在说什么?我看你一直在瞧景家小子。
越氏不能瞧吗?他看起来可比陛下您要勇猛多了!
文帝胡说八道!他怎么能和我比?
越氏那陛下上吧,赢了景家郎君,就算陛下厉害。
文帝?
文帝你这是什么话?本来就是我厉害!
宣神谙别过头去,不再看这夫妻俩。他们两个腻歪的戏码仿佛永远也不会腻一般,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亦如是。
蹴鞠场上的景家郎君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可知,兴致冲冲地要再战一局。方才还没踢尽兴,只是别人都踢不过他,一直被他压着打,早就不想玩了。
景行来呀!再来一局!
其他人听到这话,跑的更快了。越氏用胳膊撞了撞文帝,文帝还撇了撇嘴,气的越氏直掐他。
越氏你就不会关心一下咱家妹妹吗?还是说你只是利用?这可不像你。
文帝这怎么可能?
越氏那就帮帮她,我看她和景家郎君正合适。年龄也相仿,景家也简单些,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文帝景家的门楣低了些,不过这小子倒是看着不错,有些像我。
越氏冷哼一声,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越氏他像你?他和你差不多大!
文帝那怎么能差不多呢?我还是比他优秀许多的。
越氏是是是,陛下天人之姿,世间凡夫俗子怎么能和陛下比?
文帝……
话是好话,但文帝愣是听出一股子嘲讽地意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