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尹嘉妍把闹铃往前调了二十分钟,从此每天早上五点二十起床 ,在家读半个小时的书,再去学校,不再早到校了,和其他大多数学生一样,踩着铃声进教室。
校园里的桂花树一树树全开了,一小簇一小簇的,香飘十里。
踏着沁人的香味走进教室,尹嘉妍却提出起精神 ,晚来一分钟的许乐欣看上去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好像没睡好。
要调座位了,这是开学以来第一次调座位,“月考一结束,什么都要变。”许乐欣闷闷地随口说了句。尹嘉妍没应声。
蔡武源站在讲台上郑重其事地宣布:“以后每次月考成绩出来后都是要换座位的,座位的好坏取决于你们成绩的好坏……”
看样子,班主任是要看人下菜碟了,尹嘉妍往后扫视了一眼,祈祷不要坐到四组最后面靠角落的位置,那里离一些劳动工具很近,时常能闻到难闻的气味。没过一会儿,余光中许乐欣也扭头向后面看了几眼,然后转过来,继续看着蔡武源讲话。
最后尹嘉妍被换到了四组倒数第二排靠外面的位置,许乐欣换到了四组倒数第三排靠墙的位置。
最后蔡武源说:“下午班上倒数二十名以内的同学来办公室找我,明天中午截止,没来找我谈话的,包一个星期的卫生。”说完,径直走出教室。
中午一点五十尹嘉妍就到教室了,放下书包转身离开教室,径直上楼,只为早点找班主任,心想:“早死早超生。”
蔡武源:“…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在全校排多少名?别的科目我先不说了,我教你化学,你化学考了三十八分!一百分的满分呀!…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办公室里还坐着几个老师,蔡徐坤武源的滔滔不绝引起老师们的侧目而视。
尹嘉妍不想再继续丢人现眼的待下去了,连忙诚恳认错,低着头说:“我上课会好好听讲的,不会再玩了…”
“报告!”话没说完就被一个突兀的男声打断了,声音有点耳熟,蔡武源朝声源处着了过去,尹嘉妍 也出于本能地循声望去。
陈慕白抱着一沓试卷朝另一个办公桌走去,“王老师,订正完的试卷全收上来了。”那个办公桌上有三个老师,其中一个听到声音抬头一看,随即和蔼地笑了一下,“嗯,你们班交作业一向挺积极的,数学奥匹克竞赛有没有信心。”
“有。”
一直看着没说话的蔡武源突然来了几句:“真不想带普通班的学生,平时一个个看着挺老实的,背后不知道在干什么?!等分了班,我还是申请教实验班或者精英班。”
陈慕白把抱着的一沓试卷放在王老师的办公桌上后,闻声往蔡武源的方向瞥了一眼,目光一顿,尹嘉妍原本白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尹嘉妍此时 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后悔自己那么早来。
“是啊,我也带普通班带烦了!”一个老师附和道。
“行了,我说了这么多听没听进去不是嘴巴说说而已,下次月考拿成绩给我看。”说完,蔡武源甩手一挥,示意尹嘉妍可以走了。
尹嘉妍巴不得赶紧离开,迅速走出办公室,并不忘把门关上。
接下来的几天,尹嘉妍每天把自己牢牢捆绑在座位上,埋头看书、刷题,连厕所都几乎不上,而且丁雅要求尹嘉妍中午去学校时把晚饭放在保温桶里带着。
新同桌是个人高马大且喜欢手游的男生,经常偷偷摸摸打游戏,不怎么理尹嘉妍,可能是因为成绩太差劲了,班上的人不怎么和尹嘉妍说话。
埋头苦干只是尹嘉妍心中幻想的,面对看不懂的题目,尹嘉妍心里暗自叫苦,十几次的过招,都以尹嘉妍的失败告终。
漫长的时光不知怎么打发,对未来缥缈无措,心底慌乱像疯长的野草。
十月初,学校传来两个好消息,第一:学校有一人通过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拿到Q大的保送资格;第二:学校将于十月三日带全体高一年级师生去秋游,地点在 昌明市的双峰山。
几次食堂看见陈慕白,尹嘉妍都会赶紧转身离开,生怕被对方看见,毕竟她只不过是个现实中的小丑,没有任何理由让对方留意。
政治老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老师,姓孙。第一次上课就对班上所有人说他自己眼神不好,让同学们不要搞小动作,被他发现了,他会很生气的。
上了三次课后,他给全班人的感觉是:眼神差、声音小。很多人都敢明目张胆地在底下讲话、看闲书等,很少有人被发现。
许乐欣有时会在政治课上枕着胳膊睡觉,尹嘉妍会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伸脚踢踢许乐欣的凳子,但几次被提醒后,许乐欣告诉尹嘉妍说:“不用担心咯,我打算学理科。”
可尹嘉妍从一开始就打算学文科。
傍晚,吃过晚饭,和许乐欣一起去散步,谈论起学习、未来,俩人像飞鸟一样仓皇,不知何去何从。
最后快回到教室的时候,还是许乐欣主动安慰尹嘉妍:“别太惆怅了,心里放轻松一点,好好学习,下次考试说不定考得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