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又到了上班的时候,牧清弦满心满眼只有不情愿,但奈何收了钱还是得做点事情的,随即开始了新一天的查房。
刚推开门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小护士们结伴跑过,其中昨天和她透露秘密的那孩子在她面前停下来,向她打了个招呼:“牧医生早!”
“早,最近这里的动物有点多,有空的时候处理一下。”她想到了昨晚的事情,随口叮嘱道。
医院里进蟑螂了吗?还是老鼠?小护士打算待会儿就告诉保洁,毕竟自己最怕老鼠了。
“对了,听说昨天晚上有个病患跳楼了,和我们去看看吧?”“好。”牧清弦点了点头,“报警了吗?”她又问。
小护士表示肯定,拽着她一起下楼了。
一大堆人围在黄色警戒线前窃窃私语,小护士想去看热闹,用手拨开人群,警察已经在叫法医验尸了,为了美观起见给尸体盖上了白布。
“发生了什么事儿?”
“哎呦,你不知道呀?就那个整天幻想自己是动物的女人,5171,昨天晚上犯病从窗口跳下来了。”
“妈呀,窗户不是封闭的吗?她怎么跳出来的?医院不是不让病人拿锋利的东西和重物吗?”
“谁知道呢,一看回放全都是雪花,监控好巧不巧在这时候坏了。”
“…警察说怎么处理了吗?”她问旁边的护士,
“还有,通知病人家属了吗?”
护士回头一看是比她官大的人,老老实实的回答:“警察说是自杀,但是窗户好好的关着,房间里也没一点雨水,猜测有可能是跳下去之前把窗户关上了。”
“但是没有站台,她是怎么做到的?”小护士好奇的插嘴。
围观护士摇头,她们怎么知道?
“病人家属说死了就死了,直接火化了吧。”
另一个医生接话茬:“送患者进来那天我就看到他们旁边还有个孩子,应该是死者弟弟…”
不言而喻。
“真惨。”牧清弦简单的评价道,“就这样吧,家属不追究就行。”她补充。
警察把尸体抬走了,人们沉默的看着。
在经过牧清弦的刹那,微风把白布掀开一角,她正好看见了那张摔得残破不全又血肉模糊的脸,眼眶里的眼珠摇摇欲坠,死死的盯着她的方向。
她固然是害怕的,可她是医生,虽然学生时代的解剖课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强行翘掉了,但总归有一点最基本的经验,倒也不至于见到尸体就呕吐不止。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却还是不舒服的,牧清弦顺势挪开了目光,不再去打量尸体。
“牧医生,没事吧?”小护士担忧的拍拍她,刚刚那一眼,只有她看到了。
“没事,巧合罢了。”她摆摆手,顺势把这个不太吉利的话题搪塞过去。“对了,5174呢?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那就好,我等一会再去看看她。”牧清弦回答,“其他病人没出什么事儿吧?”“我们还没去看。”已经深秋了,寒风瑟瑟,昨夜下雨的冷空气和早上的温差变化使衣着单薄的各位不少人都起了回去的心思。
“算了,我自己去吧。”牧医生大义凛然的接下工作,实则准备溜回办公室继续摸鱼。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位没见过的脸生面孔。
白色长发半遮着右脸,眼睛是紫色,表情阴郁,普普通通的病号服硬是让她穿出了一股子时尚劲儿。
她看了对方一眼,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到这里可惜了。
美人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往护士长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啧…她去那里干嘛?”牧医生浅浅的揣摩了一下,决定还是跟上去看看,绝对不是为了看美女,她发誓。
美人先是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进。“纸和笔吗…可以。”护士长迟疑,但还是给了,这个人目前看来没有攻击性,就算出事了也查不到自己头上,护士长自作聪明的想。
“嘿,你在干嘛?”牧某人不合时宜的从门后探出一个头,“给病人东西,可是严重违规的行为哦~”
美人不满地敲敲愣神的护士长桌子,待对方惊醒,缓缓说道:“那我只要纸。”
声音清冷好听,带着不容拒绝的威胁。
护士长哪见过这种人,不敢不从,只得颤颤巍巍的答应。
“我有特殊证明。”美人直视着牧清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盖了军区红章的纸质证明举起来让她看。
同时牧某人也看到了美人的名字:闻 人 夜。
“哦……那行吧,给她张餐巾纸。”牧清弦笑着道,“其他纸太锋利了,还是餐巾纸安全。”
护士长没忍住,笑出了声,闻人夜就跟没听见似的,抽了两张抽纸走了。
理都没理牧清弦。
“以后她要什么都和我通报一下。”牧医生自觉无趣,离开的时候顺带着嘱咐护士长一句。
回到走廊,闻人夜已经不在了,只有她身上若隐若现的不知名香气还留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