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反目

在夜无白即将消散的意识混沌里，他看见那个噩梦。

夜无白进厨房发现倒地的母亲。他急切的问母亲怎么了，母亲却只是惨淡一笑。

“孩子……伴随的诅咒就要降临了。”她眼中柔情似海，苍老的面庞却是坦然。“我和你弟弟被同时选中，我们之中只有一人死去，才能使另一人的诅咒回归平静。”

天空的阴云仿佛无形的大手压下。

夜无白难以置信，他哭着问难道母亲没有别的办法吗？慈祥的母亲此刻只剩摇头的力气，弟弟在屋里死寂的沉睡，若是没有决断，他将和母亲永远地睡下去。

他流着泪，将刀刺入母亲身体。母亲慈祥而宠溺地笑着，血液流满了地板，她始终注视夜无白。

“乖乖……乖乖……”

面容苍老的母亲，想再看他最后一眼。

他无声的哽咽，紧握着母亲的手，却不敢面对那宠溺的眼神和温柔的呼唤。

弟弟活下来了，他无法释然愧疚，崩坏自然也不断地侵蚀他的神智，迟早有天会变成那些东西。

流浪，追寻，最后的时光，他了解了魔偶剑鬼，核心确实有保持清醒的作用。溺水挣扎的人，找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这根稻草被他亲弟弟亲自拿走。再充足的心理准备，又怎能接受血缘之人的刀剑相向？亲弟弟的嘶吼，让他很伤心。

同样是一根稻草，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崩坏将他吞噬，溺水的人，沉入无尽的海底，而那罪恶的手正来自夜无青。

夜无青崩溃了，他无声地哭泣，黑气爆发，将他层层裹住，他全身燃着火，向月亮狂奔，在锁闭的秘境里，他无声地忏悔。

在阿鼻地狱中，哥哥死了以得解脱，弟弟取代了他原来的位置。

通红的眼眶里，一双眸子逐渐变得漆黑。

一行人在秘境前停下，入口施加了封印雷电影上前一步，掌心有雷光跳动。接触到的一瞬间，杨靖和雷电影被吸入秘境。

“跟上！”九条裟罗带头向前，门上封印再次亮起，她一头撞上。旁边的人赶紧扶起她，她脸变得阴沉。

这是专门针对杨靖和雷电影的！

若是将军大人有危险……她不敢继续想，让人快马加鞭，赶紧去请炼金术士。

入口被封闭，发光的水晶，添上些昏暗的光，此刻只显得渗人。雷电影双眼亮起紫光，身后雷电的光环越发凝实。

“看来只能战胜这里的入侵者才能出去。”雷电影唤出梦想一心，淡漠地平视前方。

敞开的青铜大门后，一人垂头站立，颓废，暴虐，绝望。

“阿青！”杨靖心头喜悦，但同样发现对方的不对，小心地呼唤。

夜无青尖声嘶吼，弹射而来，杨靖抢先一步一刀抵上。刀身被抓住，夜无青对着他咆哮，苍白的脸狰狞而扭曲。

“阿青！你清醒点！我是杨靖啊！”杨靖对他大吼，希望唤醒他，回应的是另一只锋利的爪子。

雷电影闪电出手，长刀消失，再现时，那只手臂从胳膊处被切断骨，尚未断裂的肌肉连着在半空晃荡。

他咆哮着后退，扯下那只断臂扔过来，杨靖一胳膊抡开，“他已经完全迷失了。”雷电影声音低沉，“没有一点意识残留，无法唤醒了，死亡才是他最大的解脱。”

怨念的容器稍作休息再次冲来，“无念，断绝！”刀光横切，紫色魔瞳睁开，豁口至肩膀到腰，夜无青倒下，血流满地。

黑气从尸体中涌出，堆积成接近两米的女人。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雷电影眼神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