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如雪皑皑的白衣的他独自跪求在诺大的清冷的审判主神殿前,一遍遍击打着殿前的幽刑鼓,他在耗费真身向天乞求,乞求能将他所爱之人还给他,他的眼神满含无比的绝望与悲哀,与他那曾经眼中装满璀璨星河的样子简直云泥之别。
“主神殿下,请把她还给我,她护了千万年的苍生,可为何到最后,到最后,她...”澜沧弦却怎么也说不出后面的那几个字,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此时的他真的是心如刀绞,万念俱灰,他的真身在这幽刑鼓百年摧残下,也再无法承受幽刑鼓的损耗了,他重重的昏在了漠然无情的审判殿前,他最后的感知是仍是冰冷而又绝望的。
“主神殿下,他昏倒了,要如何处置?”在这冰冷的大殿中或许也只有这么一丝有温度的声音了,上明神情带着一丝恍惚和同情。
“不知悔改,将他扔出审判界,他的申诉吾绝不会动容半分”高高在上的审判界主神风权无心也无情,他的真身不死不灭,自创世以来掌管审判界几十亿万年,孤寂貌似就是他的代名词。
上明将澜沧弦扔出了审判界,澜沧弦满身伤痕,他的神脉几乎都要断了,好在月挽风一直关注着澜沧弦的情况,她将澜沧弦带回了蔚清宫,即使她的法力无法助他痊愈,但也算是治好了他的皮外伤,月挽风也因此反噬受了些伤。
澜沧弦的神力一直在溢散,越来越虚弱,在这须臾之中,他好像见到了她,身着一身桃色轻便的蓬蓬裙的她一直在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的笑了,‘苏落,能不能让我真的见见你,哪怕一眼’她离他越来越远,他怎么也抓不住她,随即在梦里再一次失去她的噩梦中醒来了,他已经昏睡了很多天了。
“你醒了,你的神力一直在溢散,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帮你抑制这些神力的溢散”月挽风一脸无奈的样子
“你不用自责,这本就是我咎由自取,明知风权不会动容半分,却还是就着这渺茫的希望”说着澜沧弦慢慢的坐了起来
“她什么都算好了,连自己的结局都算的清清楚楚,她到底该是以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心态这么从容的.....瞒着所有人....赴死呢...”月挽风越是说越是抑制不住她发自心底的难过,那可是她最好最好的挚友啊,是整个三界最温柔最善良的神女啊,她怎么可以是这么凄惨的结局
他听着月挽风的话语,神色更加掩饰不住的悲痛,是啊,这个傻瓜怎么可以瞒着他瞒了那么久,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而后他渐渐回忆起
那日,他也是从这蔚清宫中醒来,三界之中百花凋零,万物沉睡,这样的情形全天下只有神女的消散才得此一见,他的眼眶瞬时通红,他一步步极其艰难地走出宫,走起的每一步仿佛有千万根银针锥心刺骨的疼,他怎么可能会相信明明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走出宫之后眼前的是万籁俱寂,众神静坐哀悼,眼见之景并无颜色,仅是单调的灰色而已,他的步调开始摇晃,他摇摇晃晃着走向颜梵殿,在进入殿门时他踉跄了一下,进入殿中,一片寂静,这里也和其他地方别无二致了,单调的灰色,万物凋零,整个殿中只有天神槐树有着一丝生机,它还在发出微弱的亮光,澜沧弦到槐树下触碰到了槐树树枝,一身白色纱裙也间夹杂着翠绿烟沙,纱裙上有着星星点点盛开的紫鸢花花瓣,她很美,美到让人一眼万年的美,她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带着些许粉黛气息,尤其她的双眸闪烁如星,仿佛能够看到整片星空,她的嘴唇很薄,樱桃色的嘴角微向上弯,她的发饰并不繁琐只是配饰着几根星星点点的紫鸢花簪,“澜沧弦”她的声音中夹带着隐隐地哀伤
“....”明明澜沧弦还想和她说好多好多,可是这一瞬如鲠在喉,他什么也说不出,他也不相信醒来后看到的那一切,他还在不断确认,眼前的她才是真的,外面那所有的一切不过幻象罢了
“澜沧弦,若有来世,愿你与相爱之人相守生生世世,只不过那个人不能再是我,唯愿生生世世你都不要遇见我,爱我于你而言,太痛苦了”无奈也有一些绝望更多的是极致的悲伤
“苏落...我什么都不要了,不要你爱我,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澜沧弦的声音渐渐撕裂着,痛彻心扉是真的,眼前的连真身都没有办法汇聚的她也是真的,外面那一切幻象也是真的,什么都是真的,她真的...真的是要消散了
“澜沧弦,我的时间不多了,真的离去前我唯有两愿,一愿你能够好好活着,二愿我能被你遗忘,从此坦坦荡荡,自在快活”声即落下,仅这一缕残魂都消散了,最后的一点气息汇入了澜沧弦的丹田之中
此时的澜沧弦撕心裂肺,跪倒在了槐树底下,“苏落,苏落”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讳,他从未如此狼狈过,他低下头眼底尽是无尽的绝望与痛失所爱的悲哀,他心如死灰的就那么靠在槐树下,很多很多天,后来月挽风找到了他,她告诉他,他沉睡了百年,可这百年发生的事太多了,她为了救他将体内神元给了他,她隐晦的爱被发现,为了他独自一人走过这缘浅桥受尽痛楚,犹如万蚁噬心般,神脉尽断,本可以下界为人的她因失了神元,连凡人之躯都无法承受,最终元神消散,神魂俱灭,百花凋零,万物沉睡
审判界也开始寻找下一任神女踪迹何在,却也迟迟不见踪迹,三界无神女庇佑,生灵涂炭
据说有任何哀诉都可去审判界幽刑鼓前以耗费真身为代价申诉以求审判界的动容,澜沧弦自是没有放弃这个机会,他击打幽刑鼓已经整整十年,可是神女动情,不知悔改,还硬要以三界陪葬,自是十分触怒审判主神风权,又怎会动容澜沧弦的申诉,使得神女复生,澜沧弦无异于以卵击石,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