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鼎七年,皇后病重,缠绵病榻数日,文鼎帝下旨召长公主回宫侍疾,特指派宫人去靖州护送长公主回宫。
“主子”梅雪山庄一间房内黑衣人现身,对面前的女子恭敬行礼。
女子眉目清冷坐在凳子上端起茶杯慢慢饮着,半响吐出一句:“母后如何?”
“回主子的话,皇后娘娘怕是…”容染一脸哀色,欲言又止。
“太医如何说?”
“娘娘时日无多”。
“父皇的人到哪了?”
“如今在沂河水上,还有两日到靖州”。
“退下吧”。
话音落下,容染早已无声无息匿了身影。
萧祁颜颤抖着起身,眉眼通红,扬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扫翻在地,明黄的圣旨在地板上散开,露出里面苍劲有力的大字,萧祁颜对那人的字最是熟悉不过,此时也只觉得刺眼。
“云忆”。
一女子急忙推门走进去,屈身对着女人恭敬行礼:“主子”。
“免礼”。
云忆默默扫过地上的狼藉开口问道:“主子可有伤到自己?”
“并无,安排几个暗卫护送容吟先去帝都,云忆映蓝你二人今夜随本宫返回靖州。其余人等留在梅雪山庄,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擅自调动”。
“是,主子”。
“你先下去安排吧”。
“是”。
慈光寺外,雪花飘落 ,一个男子骑在马上,身后身穿白衣华服戴着面纱模样清冷的女子从马车上探出头来,扫过眼前与来时别无二致的景致,勾起一抹冷笑,红唇吐出一句冷到骨子里的话:“云忆映蓝,途中若有人埋伏,格杀勿论”,皇帝派来的侍卫一脸不屑的扫向她,女子也毫不在意,缓缓拉下了马车的帘子,正襟危坐闭目养神。
如萧祁颜所料,自靖州回京路上并非一路坦途,光是帝都派来的的杀手就有好几波,皆被映蓝击杀。
当年苏家与太子求先帝赐下了苏家嫡女苏浅与皇太子萧墨城的婚事,皇城众人皆传苏家大小姐苏浅与皇长孙萧煜辰情投意合,苏浅本想设计大婚前与皇长孙成好事,好让先帝收回成命,苏家层层阻拦中间阴差阳错与皇长孙成事的人却是苏家养女苏寒。苏家无奈本想压下此事,不曾想皇长孙竟向先帝求了赐婚的旨意,先皇因着苏家的关系册苏寒做了长孙正妃。
苏家一门出了两位正妃,一时间风头无两。不曾想后来皇太子未即位便战死沙场,当时的皇子里头又无人能当大任,最后问鼎帝位的人竟是皇长孙萧煜辰。皇长孙妃苏寒顺理成章执掌凤印,苏家将当年一事怪罪在苏寒身上,一直对苏寒怀恨在心,多年打压。
苏寒受尽皇宠又毫无背景,引来帝都众多官家嫉恨。皇帝为保长公主性命,七年前以莫须有的罪名将皇后打入冷宫,又以巫蛊论命犯孤煞之名将长公主下送到靖州慈光寺,此后皇帝独宠苏家二小姐苏和。
萧祁颜也以为萧煜辰放弃了她。马车行进了京都城,百姓们纷纷围在了街道两侧。
“长公主命犯孤煞,所行之处十里血光,快杀了这个妖女啊,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京都城百姓纷纷拥了上来,拿着鸡蛋菜叶子扔向了萧祁颜的马车。
“妖孽,滚出皇城”,百姓们义愤填膺的喊着,只因为曾经有天师断言她会祸害莜国,即便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可依然没人会放过她。
奉皇帝之命送她回来的上官暮白在一旁小心的护着,别人不知他却是知道,若长公主出了事,只怕皇上不会放过任何人。
在侍卫的护送下马车缓缓驶到了皇宫门口,宫里前来迎接的宫女嬷嬷太监们拦下了马车,宫人们陪着笑脸,眼里却盛满了不屑,并无半分敬意。
宫人见着长公主的马车纷纷跪下行礼:“奴婢(奴才)恭迎长公主回宫,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马车里传出女子的声音,轻柔的被风一吹就散了。
宫人暗自猜测着这声音主人的面貌,突然被一旁的上官暮白打断了。
“本官奉陛下之命护送长公主回宫,不知现在可否带公主进宫面见圣上?”上官暮白声音依旧冷硬。
领头嬷嬷:“回将军的话,皇贵妃娘娘交代公主进宫当从侧门进”。
“放肆,左右不过是个妾也配让本宫走侧门?”,马车内传来的声音依旧很轻,风一吹就散了,却冷的入骨。
一只玉手轻轻撩起了马车帘子,见状上官暮白下马走到马车前伸出了手,萧祁颜对着男人笑了笑扶着上官暮白下了马车,温柔道:“谢过上官将军这几日的护送之情,将军且回宫复命吧,既然本宫没有资格入宫,那本宫便跪在此等着父皇开恩允本宫进宫侍候母后”。
萧祁颜把母后二字咬的格外重。听到此众宫奴如梦初醒,这位公主是失宠不假,可她是曾经受尽皇宠的皇后所出,是萧家皇朝的嫡长公主,是这宫里正儿八经的主子,倘没有七年前的事这位公主的地位可是贵不可言,若这次回宫入了皇上的眼...宫人们不敢再想下去 。
“公主在此稍等片刻,待臣进宫禀明圣上”。
“将军且慢,是老奴方才多有得罪乱了分寸,还望公主恕罪。公主身份尊贵,理应走正门”,是方才开口说话的嬷嬷。
“现在本宫可以进去了吗?让父皇久等了可就是祁颜的罪过了”。
老嬷嬷眼神示意众人让路,摆手让道:“公主请”。
“多谢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