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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五皇子 11

短短一瞬间，似乎有无数个念头在脑中炸开，她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推开阿飞就朝外看去。

外头烟尘弥漫，定睛细看，就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首，鲜血浸润地土地黑黢黢地，发着诡异的亮光。

她四下搜寻，终于发现太子独自站立一边，单手扶着车辙，背对着她。

“殿下？殿下可还安好？可有受伤了？？”

她呼声急切，太子并未应答。

可很快她就发现，鲜血沿着他的指尖一滴滴落下，不过片刻之间便在脚边汇聚成了小坑。

“殿下！”

巨大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阿月吓得失声叫道，腿脚发软地朝他跑去。

“无事，你莫要过来，速速回城便是！”

音调平静，似乎一如往常。

可他依旧不愿转过身来，阿月便知道不妙了，几步跨到他面前，拉过他的衣袖，这才惊觉他左胸中了一刀，刀痕极长，从肩头延绵到上腹，衣裳破裂，血肉模糊。

眼泪夺眶而出，阿月手足无措，想扶着他，又怕碰到了伤处，只好拉过他为受伤的左手，让他撑着自己。

此时太子已是疼痛非常，脸色苍白，方才不过强撑着一口气罢了，如今见被阿月识破，一下破了功，咬着牙，话都说不出来。

赶到近前的众人一见都大呼不好，阿飞急忙上前帮着良娣将太子扶进了马车。

“快启程，回…回霍府”

太子躺在车上，缓了许久，总算是一口气续了上来，第一件事便是吩咐阿飞。

“殿下，您的伤……”

阿飞正双手按在太子胸前，下方垫着自阿月衣袖上撕下的细布，努力想替他止血，闻言十分担心。

“快走，恐追兵再来！”

太子十分坚决。

回府自然是最最稳妥的，太子需尽早医治上药，良娣看着也是面色苍白，手下的弟兄也人仰马翻。

此刻已无更优之解，阿飞只得狠狠地点点头，擦了把面上的汗水，让阿月来替了自己，他自去外头架好马车。

阿月力气小，只得全身扑在太子身上，替他压着伤。

摇晃的马车里，二人紧紧贴在一起，木质的车壁切开了空间时间，包裹着他们，仿佛世间一切静止，只剩下颤抖的声音在不停的祈祷。

“殿下撑住啊，一定要撑住！！”

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性命！

血溅在她的脸上和手指上，和着眼泪流了又流，两人身上皆是一片狼藉。

文子端艰难地举起没受伤的右手，替她轻轻拭去一道眼下的血痕：

“叫你担心了…”

他叹了口气，眼前止不住的发黑发晕，昏昏沉沉中开始担忧起来，若自己有了不测……

朝堂之上，尚有父皇母后支撑，自己半生波澜，亦不算太过糟糕可惜。

只是苦了阿月，若他去后，便自此孤苦，还有她腹中骨肉，他们的孩子，还不曾谋面。

他们分明刚刚相爱，为何要这样分离？

不甘渐渐生出，破散的意识似乎开始往内一点点汇拢。

活下去，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