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训练

自闻杏问完陈雨和图书馆的事情以后，他们依然保持着每天一起共进午餐的关系，有时还会去校区外的商店一起买东西，正因如此，虽然林絮还是会在每天放学后约走闻杏，但陈雨和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可祁秋很苦恼，林絮也一起跟着他吃饭，并且问他各种陈雨和的问题，尤其爱问祁秋与陈雨和高二之前一起相处从而产生的趣事。

其实要他讲也没什么，可是每次他讲的时候，林絮都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任何感兴趣的表情，这情景不像是祁秋在与他分享趣事，倒像是他在审问一个犯人。

今天是祁秋给林絮讲故事的第四天。

“我们就被那只鸟一路追，然后陈雨和...我说林絮，不是你让我讲故事的吗，我从你脸上可看不出一丝想听故事的欲望。”祁秋说完便端着餐盘起身，看起来是要走。

“等等。”林絮一把握住了祁秋的手腕。

祁秋回过头来看着他。

似乎是察觉到祁秋停留在他手上那若有若无的目光，林絮松开了手：“我没有不想听，我很认真地在听。“

"是吗，没看出来。“

“再讲一遍。”

“？”祁秋以前从来只觉得林絮拽，没想到他不仅拽，脸皮也挺厚的。

“我是说，”林絮解释道：“你再讲一遍，我肯定认真听。”

祁秋突然觉得很尴尬，好像有很多人看了过来。

他拉着林絮坐下，低着头说：”最后一次了。“

这一次林絮听得确实很认真，而且有些过于认真了，他一直盯着祁秋的眼睛，很认真地盯着，有时候也会滑到嘴唇，下巴，脖颈...最后又会回到眼睛上。起先祁秋还可以忍受，不就是对视么，只要不是杨姝都好说。但后来，他觉得林絮看着他的时候，眼神滑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仿佛火烧一般的感觉，像是在无声的，一层层地褪去祁秋的衣物，就让他这么浑身赤/果的暴露在林絮的眼前。

慢慢的，祁秋也无心再讲下去了。

“...好了，午休结束了，我走了。”祁秋穿上外套，无视林絮的挽留，逃似地走了出去。

祁秋站在食堂门口，正巧看到了与闻杏道别的陈雨和。

“拜拜，明天见。”陈雨和一转头，便看见了插着兜站在那里的祁秋。

“呀，你今天这么...诶？”陈雨和愣了一下。

“怎么了。”祁秋有些不太自然。

“你脸好红啊，跟猴辟谷一样，你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赶紧走吧。”

“你在食堂对别的女生一见钟情啦？哪个女生这么好看，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不是，都说了没干什么。”

陈雨和盯着他泛红的耳垂沉思了片刻，突然猛一拍腿：“我知道了！”

“你怎么咋咋呼呼的。”

“我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据我所知，你这几天都跟林絮在一起吃饭吧。”

谈到林絮，祁秋的表情又变得不太自然。

“不是我跟他，是他硬要跟着我。”

“这么说，”陈雨和一副了然的样子：“他...找你麻烦了？”

“没有。”

“那难道是...”

祁秋赶忙打断，生怕陈雨和说出他最不想听到也最不可能的那几个字：“快上课了，这节数学要抽人解上节课那道题，你还没看吧。”

“啊对对对，我去，我都忘了这事了。”陈雨和双手抱头：“你肯定写了，快借我看看，我抄一下过程。”

“行了，走。”

夜里，祁秋躺在床上，脑海里全部都是白天食堂里林絮盯着他的样子，不由地又裹了裹被子。

明天就是体能训练课了。

祁秋很快便睡着了，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在操场上，看到远处有个人，他以为是闻杏，便一路小跑过去。

“闻杏！”他喊道。

那个人回过头来，他才发现那人不是闻杏。

娘的，是林絮啊啊啊啊啊！！！

祁秋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

“咋了这是，做噩梦了？”陈雨和含糊不清地问，嘴巴边还沾着牙膏泡沫。

“是，而且是非常可怕的噩梦。”

“梦到啥了？杨姝？”

祁秋摇摇头：“不是，比杨姝还可怕。”

“？”

“我梦到了，林絮。”

陈雨和皱着眉想象了一下，然后打了个冷颤：“确实恐怖。”

今天是周四，也是体能训练课的日子，只用在上午进行训练，下午就会提前放学，不用再像其他时候一样上到晚上九点了。

总的来说，是美好大于痛苦的日子。

他来到班里，教官已经提前在门口等待了，他经过时，教官甚至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笑。

笑什么？

祁秋十分疑惑，笑自己终于解放不用再教我了？

他走到座位边，示意林絮让他进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教官走上讲台：“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哈。”

说完，他粗略的看了一眼花名册，便道：“闻杏，你带同学们去训练馆吧。”

闻杏？怎么会是闻杏？那谁来给他训练？

他想起了早上那个梦，随后紧张地看了坐在旁边的林絮一眼，他正安静地坐在一旁，似乎是在发呆。

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教室，只有林絮和他还坐在椅子上没动。

祁秋实在憋不住了，弱弱地问了一句：“你还不走吗。”

林絮看了过来：“我不用走。”

祁秋的心彻底凉了，完完全全的，坠入冰洞了。

“你给我训练啊？”

“嗯，走。”林絮已经起身，祁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了上去。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操场上，祁秋问：“我们不去训练馆吗。”

“训练馆怎么跑一千。”林絮回过头来，祁秋发现他的手中正拿着自己的报告单。

“就在这里开始跑。”林絮指着塑胶跑道上的起跑线,"先来个一千米热身。”

祁秋看向了训练馆所在的地方，从窗户的方向一眼就可以看见塑胶跑道，以及站在塑胶跑道上的两人。

他觉得这跟果/奔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