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得眉开眼笑,点了点少徵额头。
宣皇后你啊。可是你出了远门一阵,家里人也该担忧了。之前万将军事情,想来你这些天都没好好休息,你啊,就在家里歇息几日,好好陪陪父母,这是予的旨意。
程少徵是,少徵遵旨。
随后少徵嘟着嘴说道。
程少徵可是娘娘可别马上把我赶走,就让我待一会儿,等下回到府内,阿母肯定又要唠叨训诫,你就行行好,就让我待多一会儿。
皇后故意逗弄道。
宣皇后你啊,到底是想要一会儿,还是想要等子晟啊。
程少徵恼羞,脸色飞红,装作不满道。
程少徵娘娘,看破不说破嘛!
皇后和翟媪被少徵的反应逗得哈哈大笑。
与长秋宫的欢声笑语比起来,尚书台的气氛颇为凝重了。
殿中只有皇帝、凌不疑和被凌不疑叫住的袁慎。
二人听完了凌不疑的细节陈述与步步推演,才知道铜牛县一案后面竟是难以想象的波谲云诡, 阵阵杀机。
众人脸色凝重。
皇帝早就把黄闻拘禁起来,可他们无论怎么审问,黄闻都只说是自己十分信任的一位师弟告诉他万松柏的‘罪行’,而此时那位师弟已不知所踪了。
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是环环相扣的阴谋。
袁慎凌大人所言甚是,推演之处也丝丝合扣,然而……依旧没有铁证可以直接证明楼犇所为。
袁慎倘若只有眼前这些旁证,说楼犇只是私下结识颜忠,却与颜忠马荣暗中串通之事毫无相关,也未尝不可。
的确,这完全是靠推演,并没直接证据所有事情都是楼犇所为,空口无凭,无法令人信服。
凌不疑回禀。
凌不疑袁侍中说的不错,臣不敢擅专,唯恐冤屈了楼子唯,事到如今亦不曾对旁人吐露过一星半点。如今臣只问陛下一句,是否要继续查下去。
殿中人都明白,这凌不疑这话暗含之意是。
‘只要查下去他就一定能找到证据,倘若皇帝想和稀泥,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皇帝脸色铁青。
他想起了颜忠那狷介固执却热切的面庞,想起了楼太仆数十年来老实忠厚的模样,更想到了皇后与太子——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可却注定会受到些牵连。
过了良久,皇帝沉声道。
文帝天理昭彰,公义自存。查下去,查它个水落石出!
凌不疑躬身领命,然后定定的看向袁慎。
袁慎心知躲无可躲,便也凝重相对。
从尚书台出来,凌不疑径直去了长秋宫,和皇后闲话说了几句,就同少徵一同出宫了。
皇后目送这对璧人的声音,脸上的笑容褪去,陷入了沉思。
今天少徵多次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让她无论如何都要相信养子,一切都会处理好的,她便就明白怕是又有什么事情来临了,她其实倒也不担心,她十分相信陛下和子晟的能力。
她只是知道了少徵并没有说实话,这次远门路上怕是并不如她所说的平安顺遂,罢了,只要人回来便好。
翟媪看见一旁的皇后点头又摇头的模样,脸上笑容褪去以为她不舍少徵,问道。
翟媪娘娘明明心中挂念程娘子,为何不让她留在宫中多陪陪?
皇后摇摇头道。
宣皇后她终究是有自己的阿父阿母的,子女出门哪有做父母的不担心,曲陵侯和曲陵侯夫人怕早就是盼着自家儿女回家聚团圆。少徵出了一趟远门,第一时间来见予,予甚是开怀,怎能再因一己之私把她留在宫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