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液体在透明高脚杯中荡漾，涟漪泛起，将杯中倒影精致的面孔分割得支离破碎。
看得出有些年纪却仍风华绝代的男人交叉着长腿坐在一张小方桌旁，神色平静地轻晃着手里的酒杯。
长相出众的少女舒舒服服地窝在另一张椅子上，也捧着一支高脚杯，表情正经中透着一抹狡黠。
“你这里的酒确实别有风味，不知道人间有没有。”
“当然没有。”白六垂下眼眸答道。
“啧。”少女有些失望，“那等我离开游戏，是不是就喝不到这种酒了...”
白六好笑：“你觉得你能离开游戏吗？”
“为什么不行。”林卿云抬头看向白六，眼神中暗涌着坚定与自信。
“...”白六懒得与她争辩，抿了口醇酒，意犹未尽地舔着薄唇。
林卿云也低头灌了杯，然后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酒瓶往杯子里倒满。
“...阿六啊...啊不白六，你为什么要当邪神？”兴许这酒确实有几分浓度，林卿云白嫩的脸颊上已浮起淡淡的红晕。
“...”白六抬眼看了看有些喝醉的女孩，开口便是嘲讽，“酒量不好就别喝了，要不你连痛苦都没有就死了才不好玩。”
“...”林卿云垂着脑袋靠在椅子上，安静了一会突然开口，“白六，作为邪神，你不会无聊吗？”
白六仔细地整理了下领带，哑然失笑：“当然无聊。游戏中善恶分明，好坏永远相隔两岸，而我一直是掌控人，也是最大的反派boss...怎么会不无聊呢...”
所以你这么恶趣味，林卿云心想。
“那你懂爱吗？”她斟酌了一下，犹豫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爱？什么是爱？人类新发明的小把戏？”
“啊这。”
“我不明白，你感受不到别人的情感吗？”林卿云仍不死心，很快追问道。
“…”白六皱起眉头，眼里闪过一丝焦躁。
“曾经丹…一个人对我说过‘爱’这个字，但是我听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所以我小小地惩罚了他一下。”
男人修长的手指握紧了杯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他们说我是没有灵魂的怪物，永远不会懂‘爱’。所以我目睹了他们为爱痴狂至死的过程…并给他们加了一点磨难。”
“你不是怪物，你是神。”林卿云平静地回答，缓缓举起酒瓶给白六的酒杯添满。
“我也不懂爱。”戳了戳剔透的玻璃杯，她一阵恍惚。
“在我还是个普通211大学生的时候，有人对我说过，爱我...喜欢我...无论是男是女”她顿了顿“...但是我发现一个一直说爱我的人，不够重视我...还经常挑我的刺，所以...我把他杀了，我严重怀疑那是完美犯罪，看起来我做的很好。”
“那你也够恶趣味的，可惜了，长了张这么乖的脸。”白六饶有兴趣地歪头看着柔弱的女孩，发表结论。
“那还比不上你。”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轻碰。
“无爱者以灵魂献祭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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