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选择

马天看着九岛优子离去的背影，强忍着没吹声口哨。

他拍拍身边这个只穿一件单薄白色长袖T的男生笑道:“你上去搭讪的？”语气猥琐不少。

江平推了他一把，“她打不着火，风太大。”

“你小子真不会把握机会，你知道她是谁么？”马天就像形容钱一样的将九岛优子大肆宣传了一遍。九岛优子并不去马天所在的酒吧，嫌档次太低。她只去顶楼的“竹影”，被她捧红的男侍应生，甚至可以上他们行业杂志的封面。

“一晚上的开酒的钱，能顶你小子拼死拼活打三年苦工的。”马天说着，捋了捋被发胶定的格外浮夸的发型，“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江平习惯性退了一步道:“算了，我就是想借个钱应个急。”于是一五一十将打工被抢的事情给马天说了一遍。

马天一边啧嘴一边感叹:“这么帅去搬砖，你脑子里装屎么？”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额钞票“再多也没有，这就不用你还了，我知道，大家背井离乡都不容易嘛……”

江平讪笑一下，还是接过了马天手上的钱。落寞的朝地铁站走去，马天还在后面喊“真的不考虑一下么？只是陪人喝喝酒，聊聊天而已……”

他们这行说的好听叫男伴游，难听点当然是“牛郎”。专门靠服务富婆为生，不过也有高低之分。像马天，这位坂内拓的男子，只能属于中低级。真正高级的男伴游，都有专门的负责人，跟明星经济人一样。

走在路上，那些真正高级的男伴游绝对不会像秀之源大街上拉客塞纸巾的西装小伙一样被认出来。客人有各种要求，他们也有各种身份。有偶像组合的成员，有R国医科大的高材生，还有上班族……总之都是一些样貌俊秀身高一米八二左右的男性。

像竹影这样的公司就会有高级公寓作为员工宿舍。而九岛优子，则是竹影最大的客户……她喜欢年轻的二十来岁，气质清爽的男学生型。

江平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转头向那辆黑色的平治望去。“你为什么跟着我？”

九岛优子降下黑色的车窗道:“想知道你父亲年轻的事么？”她语调带着钩子，微微上挑着。

“打我电话。那是我私人名片，不会随意给其他人。”女人说完，便关上车窗，黑色平治疾驰而去……而刚刚的对话，就好像是因为冻僵了的江平自己幻想出来的。除了伸进裤子口袋，摸到那张棱角分明的卡片，他才能确定……这真的不是一个梦。

另一边，上课趴在桌上流口水的封小封正在痴痴秋眠，握在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

她一秒惊醒，然后报告身体有异，迅速向带着酒瓶底的导师请假。没人能抵御奈奈子嗲嗲的撒娇方式，老头只能叹着气望着少女拎着巨大的黑色旅行袋一样的书包离开……

森川先生的消息上只有一个地址三源动物园。

封小肖整个都是懵的，上次去动物园是什么时候？小学？不，她没有童年……好歹也是对方第一次约会自己，封小肖还是先去学校厕所换了衣服化了妆。

明明是深秋了，但是仍然露着肩穿着雪纺连衣裙的小肖有自己的心机。头发特地梳顺放下，这样转身或者偶尔动作就会露出她白皙的肩头。嗯，带一条稍长的链子吧，桃心的方向正好可以指向若隐若现的事业线……

这回的秦宴没有失约，准时站在动物园门口，海军条纹的简单毛衣搭配卡其色的条绒便裤，白色的球鞋，和玳瑁眼镜。让封小肖找了半天……

封小肖心里喃喃道:搞什么鬼，本想着还能看到正装的森川先生。这样，对方的西装外套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套在自己身上，现在……她不满的狠狠拍了秦宴一下“冷死了！”

秦宴笑笑，将身上毛衣脱给小肖，还好里面还有一件洗旧的牛仔衬衫。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意义上的约会了！”封小肖抬头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脸色不自觉的翻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毕竟，是你邀请我的！”

秦宴一边买票，一边点头。

“为什么要来动物园啊？这么奇怪的地方……”封小肖拽着秦宴干燥温暖的手，还是有些不满。

“因为，我没有去过。一次也没有。”秦宴笑笑，显得有一丝奇怪的幼稚。

封小肖踮起脚凑在男人耳边“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从来没去过动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