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只见杳然

只余一片杳然。

There is nothing left.

在看不见的云端。

In an invisible cloud.

-

“你们有两次挑战机会。”

满脸笑容的小丑站在了鬼屋门口。

他冲她们张开了双手。

“欢迎来到，我的鬼屋。”

——我的世界。

.

祁肆咔嚓一声，用力咬碎了口中的糖块。

浓郁的桃子味蔓延开来。

她收回一条腿，自进游戏以来第一次站直了身体，随后俯下身拍了拍祁杳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

“杳杳，我走啦。”

“在前面等你哦。”她冲祁杳眨了眨眼，暗示什么似的。“别害怕。”

“这是你的决定。而我尊重你所选择的一切可能。”

“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

“我们与你同在。”

她们的视线交汇了一瞬，随后彻底摆脱交集。

祁杳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了两岁的姐姐，然后在她身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她们是亲姐妹。

有些东西天生不需要解释。

眼见祁肆进去了，祁杳再一次低下头。

不知道在想什么。

杰克笑嘻嘻的围着鬼屋跑来跑去，显得异常欢快，但他的身体僵了一瞬，忽然停了下来。

“喂。”

“嗯？”杰克狐疑的竖起耳朵，那声音太小了，小到他没办法听清。“是你在说话吗？”

“我在跟你说话。”

他满头问号的回头，但那个倚在墙壁上的玩家并没有抬头。

“你是谁？出来！”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那个声音慢吞吞的回答。“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所谓的挑战，只要把你杀死就可以了吧？”

“我刚刚在来的路上就看到了。”它叙说着自己来时看到的一切。“有一张传单上面说，你今晚在怪奇马戏团有一场表演。”

“所以实际上，每个项目的尽头，包括现在站在这里的你，都只是几个分身，对么？”

“黑塔不会在一层要求我们多么难的东西。普通模式大概只是杀死你的这三个分身中的两个，而困难模式，我猜测是把时间拖的久一些，等真正的你表演结束回到这里来，再通过一些限制来杀死你，对么。”

“我劝你谨言慎行。”小丑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他的面具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等等。”他突然停了下来。

“时间到了。你前面那个人并没有出来，所以——”他走到了祁杳面前。

“现在，轮到你了。”

恶劣的笑容几乎咧到了耳边。

祁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起了头。

她冷静地盯着眼前的小丑。

“童言说的没错。”半晌，她慢吞吞的从墙壁上起来，站直。“你确实是很恶心。”

她用尽大概是自己这辈子仅剩的勇气，一步一步走到了鬼屋的门前。

“不要害怕。”她在心里说。

心脏在沉重的身躯中跳动。

从前遭遇的后遗症似乎隐隐有出现的预兆。祁杳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努力镇定下来。

她知道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你已经推出了全部的结局不是么。”

“没什么可害怕的。”走吧，祁杳。

数十秒内，她被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驱使着，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如果让她做选择，祁杳会毫不犹豫地、温柔而坚定的选择童言。

她接受她的保护，但从不依赖保护。

祁杳胆小，但从不怯懦，也绝不退缩。

同样的。

祁杳决定过的事情，从未改变过。

这一次，当然也一样。

“我这一生，也算是来到人间走了一遭。曾见天光大亮，倦鸟归巢。”

“唯一遗憾的是，没能见到她的月亮。”

要见到想见的人啊，童言。

.

“童言。”

她一字一句的、用口型说：“靠你了。”

而另一头的少女从和她对视的那一刻起，眸子已经开始湿润了。

童言隔着一层屏幕，身体以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频率颤抖着，那句话仿佛要冲破身躯的桎梏，从胸膛里爆炸出来。

但最终还是没有。

她只是用力抿着唇，控制着自己不在段望桉面前失态，连眼泪也没有流一滴。

童言能感到窒息的沉默在整个空间里蔓延。但她仍然没有低头，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小小的屏幕。

少女小小的、形单影只的身影最终没入了那片黑暗，再无痕迹。

童言绷着的肩膀在一瞬间垮了下去。

“死了啊。”她以一种极小的声音咕哝道。

段望桉沉默。

他跟她不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但他觉得，童言这种人也许实际上并不需要安慰。

所以他只是扯了扯唇角，按下自己身旁的按钮，示意小丑把他们放下去。

“哟哟哟，死了一个同伴诶~”

段望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小丑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听到声音的瞬间，童言恍惚的状态忽然停止了。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死了。”她只说了这一句话。

接踵而来的是扑克牌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划过了小丑苍白无血色的脖子。

段望桉的机械表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

十二点整。

——怪奇马戏团的表演正式结束。

真正的小丑，在归位的这一刻被童言用一张扑克牌杀死了。

摩天轮缓缓转动。

满身血色的向隅倚在操控机器的监控室前，余光瞥到他们从上面下来，依然没有动，朝他们露出了一个一如既往的微笑。

祁肆也从鬼屋的方向慢悠悠荡了过来。

游乐园明亮的灯光照耀着他们四人，几乎给了童言一种一切从未改变的错觉。

没有一个人表露出悲伤。

游乐园里欢快的音乐依然在响，五颜六色的灯光也依然在扫射、闪烁着。恰如他们刚刚进入时的样子。

一切井井有条。

然而这个世界早已分崩离析。

“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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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riel。祁杳·BE结局达成。

Sariel。全员BE进度：1/3

Sariel。想写很久的文案终于写出来了。杳杳宝宝正式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