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杰洛·阿蒙德埃莉卡!你又要去哪里?
在我穿好鞋拿出破门而出的气势时,父亲的脑袋从厨房探了出来。我深深叹了口气,烦躁地回想不是刚刚才给他交代过吗。但作为这个家里不掌握实权的人,我可不敢把气愤表现得太明显。
埃莉卡·斯特劳阿蒙德当然是出去玩。
我老老实实回答。
厨房里的人点点头,只是说了句:
迪安杰洛·阿蒙德你妈妈今天有急诊,所以只有我们俩一起吃饭。你记得早点回来。
说完他就把头缩了回去,重新打开收音机反反复复听着关于美国第37任总统尼克松就职的新闻。
我耸耸肩,开门离开。
对于只要妈妈不在就要一天出门玩十次的我来说,他刚刚的问题是纯粹的废话——我不过才8岁,出门总不能是去上班吧。但我能理解,因为那位先生总向我提起他小时候的生活是怎样的动荡,所以安全感不足也很正常。有几次我都想回答说“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出去玩而死掉。”不过话到嘴边时我都及时刹住了,因为想起他真的有玩伴是出去玩时死掉的。那是我儿时的心理阴影,我都忘不掉,更别提他。
好在这是1969年,纯和平时代,至少对我来说。
事实上,我每一次出门的第一站都是一样的。作为热爱冒险的年轻人,我对此感到很不满,但这是无奈之举。因为时间是宝贵的,我和另一位年轻人无法忍受把玩耍的时间都花在找彼此身上,我们更希望能够一起探索更有意思的地方。尤其是另一位年轻人的时间更少,他总要在出门前跟他母亲吵个翻天覆地,回去时又搞不好要挨一顿打。
没花多长时间我就来到了我们的秘密基地,但这里空无一人。好吧,我必须要承认,比起共同冒险,我等待另一位年轻人的时间更长。他的出现时间是不定的,而这片区好像只有我这么闲。不过这可影响不到我,埃莉卡小姐的自娱自乐能力是无限的,什么都能玩出花来。
呃,除了今天。
这英国的鬼天气,冬季总见不到太阳就算了,还时不时下一场破坏人好心情的雨,把身处秘密基地的我淋个透。一想到再不回家就要喝那个让人耳朵冒烟的药,我就又叹了口气,对着身后的空气说:
埃莉卡·斯特劳阿蒙德我走了朋友,今天雨下很大,估计你也不会来了。
说完,我就冲着家飞奔。
父亲听到我的开门声,顺势向门口走来。
迪安杰洛·阿蒙德我还刚想出门找你,一猜就知道你没带伞。快把衣服换了吧,我去给你找你妈妈带来的那个魔药。
我听着这话惊恐万分,按住了父亲的手。
埃莉卡·斯特劳阿蒙德爸,你看看你,怎么能跟女巫结了婚就抛弃了普通人的生活呢?我要是你,这会儿我就拿出麻瓜的药好好给这些巫师展现麻瓜的强大了。快给他们上一课!
然而他并不听劝,他只知道母亲是圣芒戈的医生,家里任何人生病或是有生病风险的都应该听她的。事已至此,我只能边换衣服边痛骂发明了提神剂的巫师,然后等待未来几个小时的耳朵牌蒸汽火车。
或许是那场雨真的让我得了感冒,我竟然在药效还没过去时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梦里我的那位好友坐在自家窗台上朝着漫天落雨沉思,想着埃莉卡有没有在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