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存在于世界终焉的幻想之城,只在梦中出现的遥远之城。永远洁白、无瑕,不让任何人亵渎。
她的手轻抚过他的脸颊,她看着他安稳的睡颜,脸上挂满了幸福。
伟大的诗人爱奥尼亚曾经说过:“所谓的理想,总是在爱而不得的时候最美丽,最动人。”
楚煜看着眼前的高耸的洁白城市,有着一种莫名奇妙的感动和悲伤。那仿佛是某种已然远去的东西,即使竭尽全力也无法将它存留下来。已然遥远,无法抵达。
有温热的东西从眼睛里流下来,鼻子酸酸的。
星矢歪头看楚煜,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
“抱歉…不自觉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楚煜会过神来。
“很悲伤吧。”星矢抬头看她。
楚煜无言。
“这座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的城市,从一千年前就已经存在在这里了哦。”星矢解说道。
“一千年?”楚煜很吃惊。
“对。那一天,我亲眼看着这里化为废墟,然后在废墟之中几乎一夜之间形成的,纯白的理想之城。”星矢注视着眼前的城市,表情怀念。
“那时连经历过诸神陨落时代的我也要赞叹的奇迹。如梦幻般美丽,如梦幻般无法抵达的城市,就在那落满武器的废墟之中建成了。很神奇吧?”星矢看向楚煜。
楚煜也同样注视着这座城市。
“你说,这是无法抵达的城市?可是它明明就在那里啊。”楚煜有些不解。
“你朝它走一走看看。”星矢努努嘴。
楚煜向着那城市走去。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企及,像它走去就会自动远离,似乎永远隔着一层膜。
楚煜停下来。
“那你如何证明它是存在的,而不是一个幻影?”楚煜问道。
“它在不断的对周围进行干涉…你在这个区域会很悲伤,是吧。这是一种概念性的存在,你可以把它视为一种…嗯…对了,可以看到的磁场。”星矢竖起一根手指。
“那我们走吧,这里太悲伤了。”楚煜拉住星矢的手。
“别急嘛。”星矢笑嘻嘻的回头。“你难道不想去这城市里去看看吗?”
“…并不是很想。”楚煜楞了一下,摇了摇头。
“呜…”星矢抱住脑袋。
“你知道吗?在这中间地带里流传着一个传说,就是谁能够进入那洁白无瑕的理想之城,谁就能得到神代最后的遗产——你不好奇那是什么吗?有可能是很大一笔钱诶!”星矢伸出手,比划出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手势。
“钱…”楚煜咽了口口水。
“而且这个建筑——是中间地带里最有名的建筑诶,来旅行的话,不登上去的话,会很遗憾的吧,对吧对吧?”星矢摇动楚煜的手,观察到楚煜似乎有些动摇。
“但是…”楚煜有些心动。
“我们是来旅行的,对吧对吧!”星矢继续摇动着楚煜的手。
“好吧,你赢了。”楚煜叹了口气。
“我怎么感觉是你希望登上去呢?”楚煜有点无奈。
“哎呀,别管那么多啦,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登上去哦。”星矢兴高采烈。
“?连你也没有登上去过?为什么?”楚煜很震惊。
“我说过的吧,这座城市是一种概念性的存在,如果想要进入概念性的城市,那么首先就要赋予这种存在以实体的概念——你应该能懂吧。”星矢收起刚才孩子气的表现,讲解道。
楚煜点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
“想要证明一件事物的存在很简单,找到它生存和毁灭的证据就可以。就像是一团纷乱的毛线,只要找到它的开头和结尾,那么这一团总是能理清的。我自己无法完成概念摘出这个术式的问题在于,我可以赋予这种概念以生存的证据,却无法赋予它以毁灭的证据——就是这样。”星矢看着天上的城市,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过有了你,就可以完成这个术式了。你的那双眼睛,有着赋予眼前事物‘死亡’的权能。我来赋予生存,你来赋予死亡,我们就可以把这个天上的城市搬到地上来。”星矢有些得意。“这一票,干不干?”星矢嘿嘿笑着,看着很贱。
“我的权能…”楚煜想到了那阴暗的,仿佛无穷无尽的走廊,那不可抑制的杀人冲动,以及星矢在自己刀下碎成十五块的场景。强烈的反胃感冲上大脑。
“呕…”她一下子吐了出来。
“喂喂喂!你怎么了?”星矢被吓了一大跳,看着弯下腰呕吐的楚煜,手足无措,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耳鸣…似乎有什么在自己耳边低语。听不清,但有种奇异的,令人发疯的冲动。
“喂喂喂!你还好吗?”星矢摇晃着她的肩膀。
红色的丝线再次缠绕在眼前。
杀掉…杀掉…杀掉!
又是这样的冲动。
不要…不要…不要!
楚煜在心里呐喊。
红色的丝线越发紧密,眼前的世界鲜红一片。
她站起来,看向眼前的的星矢。星矢的眼中满是担忧。
“如此脆弱…毁掉,毁掉,毁掉!”有声音在呐喊。
星矢眼中显出一丝凝重。
“你是…谁?”星矢满脸凝重。
此时的星矢在楚煜身上感知到了三股不同的意识,一股沉凝而清冷,和楚煜平时表现的一样;另一股跳脱中带着狂暴,就像一只随时可能会破笼而出的老虎;而最后一股则显得尤为恐怖,带着宛如上古时期才有的苍茫气息和犹如本源般深沉黑暗的死亡。
“阿特洛伯斯?是你吗?”星矢轻轻的呼唤。
楚煜(?)抬起了头。
她的眼中不再有平日的温柔沉静和清冷,只剩下来宛如野兽一般的锋锐和狂暴。
“你说谁是阿特洛伯斯?”楚煜从兜里掏出来弹簧刀,随意的把玩着。
“我可没有在和‘你’说话。”星矢的眼神冷凝似冰。
“哦哟,说话倒是挺硬气。”楚煜(?)握住弹簧刀,刀刃弹出。她的眼眸粲然生辉,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爬满了眼前的视野。“来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