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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小修)

太宰先生想离开这个世界(还有小短篇合集)

今天有个好天气呢

漂浮在河中的太宰先生,身体可以感受到河水因为阳光照射而泛起的微弱暖意。

是一个难得适合入水的绝佳天气。

这次入水真的是太合适了。

虽然对入水的时间根本没有什么特定的要求,随心所欲惯了的他才不会像他的现任搭档一样,每天给自己安排计划。

静静的闭着双眼,只能看见朦胧的光芒。

因为整个人都浸在水中,热烈的阳光穿过水面,也就仅剩下微微的温暖与光亮,穿过薄薄的眼皮到达他的眼睛,也只能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细微的印记。

耳边很安静,无论是城市的喧嚣,大风的呼啸,还是鸟儿的鸣叫,都会被那轻柔而又无情的水面隔开。

他们依旧存在,只是不甚清晰而已。

我们亲爱的太宰先生享受这样与世隔绝的感觉,享受这样暂时从这被氧化了的腐朽的梦中醒来的感觉。

世界的一切都与他相隔,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不用再受着周遭人奇怪的目光,独自一人深陷在这水里,这般的孤独,却又这般的安全,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无处不在的水充斥着耳膜,又充满了鼻腔,好像自己被紧紧包裹着,被这无比贴合而又不断侵入的水包裹着,被着略微带着暖意的水包裹着,更被这温柔的要将他带离人间的水包裹着,身体上的所有空隙都被填满,就好像残缺不堪的自己也被这水给填满,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这种其他自杀方法难以带来的安心感,也正是太宰先生入水情有独钟的原因。

在刚刚进入水中时,肺中还有着原有的氧气以供消耗。太宰先生静静的等待着,自然而然的等着原有的氧气消耗完毕。

他既不呼气,也不吸气,就像平常的自杀一样,他会亲自将自己送上死亡的边缘,却又放任各种意外或是其他人将他救下。

很快,肺部仅存的氧气就消耗一空,有难以形容的窒息感在肺的底部聚集,无力的感觉也从肺部传达到四肢处。

一般有着作为活着的生物都有的求生本能,在这时就会迫使身体在水中呼吸起来,就好似在渴求有希望,能将自己带离死亡的深渊,无助而又痛苦的在水中呼吸起来,。

而太宰先生,这个甚至能精确控制自己心跳的男人,无所谓般放任了自己的身体行动。

啊,我居然还活着吗?太宰治在心里好似感慨般说着,身体发自本能的动作,告诉他自己依旧存活着的事实。

水从呼吸道进入肺部,身体就好似是被撕裂般疼痛起来,那进入呼吸道,无处不在的水,引起了剧烈的咳嗽,而越是咳嗽水进入的就越快,那么身体就越加痛苦。

即使承受着这令人难以忍受的苦痛,太宰先生的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日复一日的入水,让这种感觉已经成为了他的家常便饭,仔细观察他的神情,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柔和的弧度,就像是要安宁的永远沉睡了一样。

太宰先生睁开眼,在干净清澈的河水,也改变不了水在进入眼睛时带来的酸涩感,但太宰先生还是睁开了眼睛。

他漠然无神的鸢色眼瞳,似乎透着从自己的嘴里,鼻腔里冒出的气泡在阳光的折射下泛起的绚烂光芒,看向更遥远的彼方。

而究竟是否如此,谁都无从得知。

只能见到那清澈见底的水温柔的托起他,他那干燥时显得毛茸茸的一头天然卷,也随着水的流动肆意飞扬。

一切都是轻轻的,都是温暖的,都是柔软的,但是即使如此,溺水带来的痛苦也不可能因此消失,它一直存在,不曾退去。

痛苦与柔软与他相伴而行,永不分离。

"太,太宰桑!"声音遥远的好似从彼方传来,是谁在焦急地呼唤。

白与黑交织的一团向这边冲来,对于他名字的呼唤也伴随着在视网膜留下影像的靠近也愈发的近了,

真可惜,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太宰治可惜地想着。

难得的一个入水的好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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