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眼底没有一丝情欲,有的只是对她轻易出言挑逗的不悦。
尽管离得再近,谢尘缘没有碰到她身上任何一处地方,他尊敬她,爱护她,在他心里,她永远是那个内在善良直爽的小青梅,因此会忍不住想要教导她:“你看,就连对你最好的我也会在这种情况下生出不该有的想法,更何况外人呢。”
阿柳怯怯望着他的眼睛,双手不安地绞着,抛去身份这一层,她怵谢尘缘,从小就怵,就算到了十来岁时意识到他在柳家低她一头,但由于沈鹤归一直把她交给谢尘缘保护的原因,某种意义上,他才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
一起识字,一起吃饭,彼此最为纯粹的青涩岁月交缠相融,那是无法放下的十六年半。
“吓到你啦?”见好就收,谢尘缘又变得温柔了,闻言,阿柳连忙摇摇头,换来一声叹息。
“你还是这么喜欢在我面前逞强。”
谢尘缘往后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好让她能放松下来,饭还是得吃,谢尘缘继续剥着玉米,有些话,他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说:“你说你早已经不是柳家的大小姐,可在我心里,我们俩的情谊已经超越了死板规矩,小青梅,只有你懂我满身荣誉背后孤独又苍白的灵魂。”
“一直以来,别人只关注我最终做出怎样一番伟绩,只有你会心疼我又弄了一身伤。”
每一个字皆发自肺腑,他不擅长说假话。阿柳抿着唇看他忙碌,双臂不由自主就挽上了男人的腰肢,脸颊轻轻贴在那宽阔背脊上,轻言此刻最真实的感受:“我觉得我挺傻的,当时竟然会喜欢上一个没有勇气的男人,从而忽略了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
谢尘缘切菜的动作一顿,心跳骤然加快了起来,如果他违背沈鹤归的命令带着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国家,然后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落户安家,平平淡淡过完一生,那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很疯狂的念头,无异于谋逆。
所以它转瞬即逝。
心情却因她这番话莫名愉悦,声音里含了笑:“他有回来找你吗?”
“有,而且表现得很深情,只是他现在的工作局限性太大了,一个星期也见不了几面。”
愉悦沉下去一些:“那你是怎么想的?”
阿柳险些将自己的复仇计划全盘托出,话到嘴边迅速包装成另外一副模样:“看情况呗,我也不是非要躺进爱情的棺材里,不是顶顶爱的人,我是不会再情深意笃了。”
不等他接话,揩油揩得心满意足的阿柳松开了手跑出厨房,独留被锅里翻滚热气糊住神情的男人陷入沉思。
小青梅长大了,知道权衡利弊了。
好事儿。
谢尘缘舒心勾起嘴角,比起劝说阿柳接受联姻掌权柳氏,他更希望她长命百岁活得自在逍遥,并且,他已经找到了治好她病的办法。
等她二十岁生日那天,给她个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