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意外

第二十九章意外

“需要给你倒杯水吗？”等羽生洁弦在沙发上坐下，黎篱转头问他。

“不用，我刚吃完饭过来的，不渴，过会儿就要去训练了。”羽生洁弦回答。

“训练？”黎篱说：“说起训练，上次不是看了你静冈最后一场冰演吗？为什么给我感觉告别的意味很浓啊？还是很有仪式感的告别，看完了我一直觉得这种感觉奇奇怪怪的。”

说着她拿起一个桌子上放着的油桃啃了起来，桃子很脆也很甜，是她这种脆桃党人的最爱。

听着她“咯吱咯吱”咬着桃子的声音，他彻底放松了下来，靠着沙发说：“你的感觉很正确，我打算退役了。”

黎篱艰难地把嘴里的桃子咽了下去，转过头看着他：“怎么突然就打算退役了？这是决定了？”

“差不多吧。”他说：“怎么，你有不同的意见吗？”

“没有啊。”黎篱赶忙摇头：“你是个自由的人啊，想干嘛就干嘛呗，想去哪就去哪，想退役就退役，干什么都行。”

“想干什么都行？”他重复了一遍。

“对啊，只要不违法乱纪，想干嘛就干嘛啊。”黎篱不甚在意地说。

“我想谈恋爱！”羽生洁弦回复得有点快。

“哦，那你就想吧！”黎篱也是脱口而出。

羽生洁弦瘪了瘪嘴：“哦，只让我想啊！”

“说正事呢，谁让你突然把话题扯过来的！难不成你退役是因为想谈恋爱啊？这问题你要是敢应，我也不会信啊！”黎篱白了他一眼，继续开始啃桃子了。

“你喜欢吃脆桃吗？”他问。

“是啊。我喜欢吃这种口感嘎嘣脆的水果。”黎篱把话题扯了回来：“继续说你退役的事情啊，这消息来得有点突然。”

“平昌以后就有考虑过退役这个问题啦，后来的四年，每一场比赛结束我都会想，这会不会是我最后一场比赛。你可以当我是思考了四年才做下的这个决定。”

“冬奥的时候你还没决定的吧，是什么让你突然想通的？我有点搞不懂哎，你还没在赛场上跳出goe是正的4A呢。”

“新的比赛规则出来了。”羽生洁弦问：“你看过吗？”

“大概扫了一眼，你知道的，专业方面我就算每个单词的意思都知道，也不代表看得懂。就隐隐约约听说好像新规则对你很不友好。”

“那哪里是不友好啊！”羽生洁弦说：“就差在第一条写上羽生洁弦不能夺冠了。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改规则针对我了，我觉得按照他们的规则来滑的花滑已经不是我想要做的花滑了。那不如让他们得偿所愿吧，他们改他们的，我滑我的。我只是成为一个职业的花滑运动员了而已。”

黎篱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勉强，一脸坦然：“很好，恭喜你终于要成为职业的花滑运动员了。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情！我早就想说了，花滑的世界又不是只有赛场，明明还有更广阔的的地方，你为啥会被圈死在里面呢！怎么办，我现在想给你开一瓶香槟庆祝一下，但是我一个人喝不完哎，你还是个一杯倒，晚上还要训练！”

“那等我休息的时候吧！”他说：“反正还有很多时间呢，我也还没正式对外发布。”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外宣布啊？”

“要先理一理身上的合约之类的事情，不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然后就商量一下怎么宣布吧。啊，我还要把自己的冰演举办起来呢，不过这个最早也要等明年了！”

“那个continues with wings吗？”

“对啊，你到时候要不要来当我的音乐总监？”

“拒绝，这种大型场子的音乐总监我不擅长，也不是很喜欢。之前做DJ单纯是因为好奇，答应去北京也单纯是因为那是北京举办的冬奥会，想献上自己的一份力。这种冰演的音乐总监请你找有经验的人，不然就你自己上吧！”

“好吧，那我只能滑你写的曲子了。”他无奈地妥协：“版权可以授权给我吗？”

“可以啊，羽生洁弦滑我的曲子那是我的荣幸啊！不跟你收钱！”

“之前不是说苍蝇腿也是肉吗？突然这么大方了？”

“这不是互相受益的事情吗？你滑了自己想滑的曲子，顺便帮我宣传了我的曲子，我再跟你收钱就不太好意思了。毕竟你可是全球顶流啊！”黎篱开着玩笑：“看上哪首了跟我说，我给你改编也行啊！”

“那说好了，我要是滑你的曲子，你不仅要给我版权，还要给我改编。”

“没问题啊！”黎篱大方地说：“改编这个酌情啊，版权没问题。”

聊了一会儿，羽生洁弦的训练时间就到了，送他出门的时候，黎篱吐槽了一句：“你这样，退役跟不退役的区别是什么？”

“除了不再参加比赛以外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吧。”

“你厉害！”黎篱给她点了个赞，关上了门。

周末的时候，雨宫筑带着黎篱去看车了，选了半天雨宫筑想买越野，黎篱想买小点的。最后由付钱的做主，买了一辆mini，她要了一个绿色车身白色顶的配色，还要在车身上做一个白色的拉花。没有现车，于是付了定金老老实实等着。

“你以后反正也不开，基本上都是我开吧，你让我一个一八几的大男人开个mini是不是太为难了我一点？你还买个两厢的。”

“但是是我花钱的啊，我觉得nimi可爱啊。”黎篱说：“小巧意味着好停车，停到我的那棵银杏树下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雨宫筑无话可说，毫无反驳的能力，只好带着她出去吃晚饭了。

吃完寿喜锅出来，绿灯过马路的时候，突然有一辆面包车窜了出来，黎篱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雨宫筑拉了一把，躲开了这辆车。他两是躲开了。司机大概是被吓到了，只听轰地一声，车子撞进了路边的一家店面里。

黎篱听到了店里面传来的尖叫和呼喊声。雨宫筑让她报警叫救护车，自己进去救人了。

她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又报了警。周围有其他人也过来帮忙，房子里面的人一个个被救了出来。有些看起来还能行动自如只是轻微刮伤，有些直接躺在了路边身上还在流血，救护车很快就到了，被卡在驾驶室的司机也被救了出来。黎篱看到了他满头的血。

雨宫筑帮几个人做了急救以后就来到了她身边。黎篱看见了他手上沾着血，脸上还沾着灰尘，原本整洁的人变得有些狼狈。

黎篱拦了一辆路边的出租车，和雨宫筑一起回了家。

雨宫筑进浴室洗澡的时候，黎篱打开了电视机，看到了关于刚才她们遇到的车祸的新闻。有十几人受轻伤，5人重伤，肇事司机死亡。

雨宫筑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一脸沉重看着新闻的黎篱：“怎么了？姐，你吓到了？”

黎篱回过神，说：“刚才开车的那个司机死了，还有5个重伤的。”

雨宫筑也是一声叹息：“我学医这两年，最先学会的就是尊重生命，珍惜时间。尊重生命是因为每一条生命都很宝贵，身体出现的很多问题是医生拼尽全力都治不好的。可能每一个经历过伤病的人，都是医生拼尽全力救回来的。珍惜时间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所以要让每一天都过得无憾，才能在意外到来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遗憾。现代医学很发达，但是还不够发达，可以救伤，却救不了命。并不是每一个意外都能得到拯救的。医生也是只医生，只能从死神手里抢人，却做不到赋予别人生命。面对很多的病痛，医生都是无能为力的。”

黎篱没有接话，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发着呆。

看着她的样子，雨宫筑不免有些担心，他提议道：“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吧！”

黎篱赶紧摇头：“没必要，又不是我出车祸，只是想到刚才的画面，我脑子里有点乱而已。你赶紧回去吧，不是说下个月期末考了，要抓紧时间复习吗？”

“真的没问题？”雨宫筑迟疑地问。

黎篱白了他一眼：“能有什么问题，我又没缺胳膊断腿，还是吃完饭回来的。赶紧回去吧！我是25岁不是5岁！”

雨宫筑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也还是走了。

黎篱上楼，洗完澡，看了一会儿剧，根本看不进去，躺到床上也是毫无睡衣。干脆起身坐到了钢琴前面。已经是半夜了，为了不扰民，她跑去把窗户和门都关上，开始弹起了钢琴。

弹了一会儿，她就坐在钢琴凳上，背靠着钢琴抱着腿发着呆。

从冰场训练完回来的羽生洁弦看到了黎篱房子二楼亮着的灯，以为她忘记关灯了。他洗完澡，到阳台上吹了会儿风，就看见她房间的窗户都没关，窗帘也没拉。

他拿出iPod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但是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回复。

有些不放心，他干脆下楼，一边打黎篱的电话，一边按响了她家的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