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仙宴当日,在一众弟子的强烈要求下李晚宁依旧一身白衣,简单挽着发髻,在一众艳丽仙子中显得素雅出尘,师轩遥在她身边蹦蹦跳跳,莫泽一直跟在她后面,两人都理直气壮地说着“我要保护师尊(师父)”赶都赶不走(ー_ー)!!
直到门主让随身弟子到处逛逛,两人才走开了。
“师尊。”师轩遥向李晚宁揖礼:“雪羽仙尊今日也在。”
李晚宁只应了一声,师轩遥又道:“师尊多年未与雪羽仙尊见面了,师尊不去打声招呼吗?”
李晚宁咬牙,该来的总会来。
“宁儿?”雪羽仙尊朝这边走来,笑道:“多年不见,宁儿可好?”
李晚宁道:“雪羽仙尊,别来无恙。”
那俊俏青年大笑:“多年不见,你倒和我生疏了?”
李晚宁勾了勾唇,那人又笑着拉李晚宁去喝酒:“哎呀呀,这怎么行。来来来,难得今日你我二人重逢,我定要好好的敬你一杯啊,哈哈。”
“沈……沈稹,你慢点!”李晚宁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莫泽想上前阻拦,师轩遥忙拉住他:“好友难得相聚,别打扰他们了。”莫泽硬生生被拽走……
“师父她……”
“放心吧,雪羽仙尊人很好哒。”师轩遥拉着莫泽的衣袖随后,李晚宁和沈稹在前有说有笑。
一个时辰后,李晚宁喝的微醉了,便找借口离开,谁知一名女子急急忙忙撞了上来,李晚宁说了声抱歉便要走,那女子不依不饶地抓着不放:“你是谁呀?竟如此不知礼数。”
李晚宁以为她没听到,又行一礼:“姑娘,在下无意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那女子却像是故意赖上她似的:“你……你怎么还打人啊!”
李晚宁:?
一声嚷嚷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李晚宁打量了一下眼前穿红戴绿的女人:“我几时打你了?”
“你,我不过是走的太急撞到了你,你何必下如此重手……”那女的捂着脸就流下了眼泪,自认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李晚宁酒劲儿上头:“能不能别玩这么烂的计量?傻子都知道你在演戏啊,真是……”
“我……”那女的语塞……
“我什么我!”李晚宁逼近一步,“我还想问你呢,你谁啊?撞了人不道歉就算了,还诬赖我,瞧瞧你那傻样,我看到都够了,话本看多了吧你!”
一众人都傻眼了,平日里冷傲的仙尊醉酒竟然是这样的?
沈稹忙出来拦住李晚宁:“衡抚,我这师妹不懂事,冒犯了你,实在对不住。”
李晚宁脸色微红,左摇右晃地凑到沈稹面前:“喔~我说作秀给谁看呢,沈稹啊,你这师妹我看着眼熟啊,好像是那个号称才貌双全天下第一才女的琼芳公主啊?”
李晚宁嘲笑着,众人大笑:“这是自封的吗?”
“谁不知道这天下第一是玉衡仙子,哈哈!”
“这公主真是把皇家脸面丢尽了。”
“可不。她纠缠雪羽仙尊的事儿谁不知道?”
琼芳脸上挂不住,哭着跑出人群,大家笑得更欢了,话说,上次不归门的事儿还有她参与呢,雪羽顾着同门之宜才护她这一次罢了。
“别,别说了,给我个面子。”沈稹忙拉住还想说什么的李晚宁,众人也散去,李晚宁躲开他的手:“你下次再灌我,我就和你绝交。”
沈稹笑:“行了,我让你徒弟带你去醒醒酒。莫泽!”
“仙尊。”莫泽闪现,雪羽都吓一跳:“你这孩子,行了,带你师尊去醒醒酒吧。”
莫泽扶着李晚宁走了,沈稹还在吐槽:“楚小姐酒量不行啊。”
午时,李晚宁又恢复正常了,依旧和各门派掌门长老们谈笑风声,大家都闭口不谈上午的事。
沈稹突然把李晚宁拉到人少的地方:“我知道你恢复记忆了,不怪你。”
“我……对不起。”李晚宁收敛了笑,垂下头。
沈稹拍了她的肩一下:“其实我更希望是这样的你,你聪明,能干,有责任感,还有一颗心怀苍生的心。”
“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楚凌她,也挺好的。”李晚宁轻抿一下唇。
沈稹抱手倚着强:“是挺好,就是没脑子,也撑不起守护苍州的担子。”
“我也不一定能守住,我虽活了这么久,多数都是避世而存……”
“我相信你。”
“相信我什么呢?我的阅历只有16岁那么多。”李晚宁看着他苦笑。
沈稹道:“我觉得,你值得无条件的信任。”
李晚宁勾了勾唇角,但愿如此:“重新认识一下,楚玉棠。”李晚宁拱手。
“沈稹沈依凉。”沈稹亦拱手,二人相视一笑。
傍晚的玉宁峰,师轩遥和莫泽再次去寻找又又又喝醉的李晚宁。
莫泽沿着小路一直走进后山一座小院里,院里开满海棠花,最大的那棵树下一人倚着树熟睡,旁边倒着几个瓷瓶,瓶身雪白晶莹,上面印烧着几个行楷:梨花白。
梨花白难得,桃花醉难酿,天子笑价格昂贵,李子酿来之不易,偏偏他师父就是喜欢这几种酒,师父不好饮,却好收藏。
莫泽蹲在李晚宁面前,轻轻唤了几声师父,李晚宁依旧熟睡。
李晚宁长长的睫毛撒下一片阴影,细长的眼眶眼角微红,柳眉弯弯的,洁白如玉的面庞依旧给人一种清冷感,薄唇粉粉的,身上还有淡淡的依兰花香,花香混合了酒香让人陶醉……
莫泽不禁伸手轻轻抚着李晚宁的面庞,小心翼翼地凑近她的唇,花香和酒香充斥着他的神经……
兀地,李晚宁睁眼十分不悦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莫泽忙后退一大步,迷茫又有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晚宁,李晚宁眼中一片清明,无丝毫醉意或者睡意。
“你刚才在干什么?”李晚宁压着怒火问他,在莫泽走进来的时候她就被吵醒了,和各位掌门长老们客套了一天,腰都快断了,莫泽叫她的时候她也懒得理了,谁知……
“哑巴了?” 李晚宁看着跪在地上的莫泽问,莫泽不答话,只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跪着,李晚宁摇头:“回去,每天抄门规峰规一百遍。”
莫泽还在跪着,李晚宁已经朝小院门口走去,莫泽不甘地握着拳头:“师父!”
莫泽问:“师父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李晚宁背对着他:“你入门的第三年。”
“那为什么?为什么师父知道弟子的心思还是收弟子为入室弟子,而不是将弟子逐出山门?为什么师父对弟子的要求永远比师兄们高?为什么师父,不直接说出来让我死心呢?”
“我说过,若是你觉得做我的入室弟子辛苦,随时都可以离开,我曾多次告诉过你,师徒……有违常伦,我也曾教过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是你自己忘了。”李晚宁平静地说完之后深呼吸一下又道,“至于不将你逐出师门,只因你年幼无知,不为别的。”
听着李晚宁走远的脚步声,莫泽跪在地上,狠狠地捶着地,不争气地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