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早上五点半,夏炽源被捂在被子里的手机吵醒。本以为是林逐睡不着闲得没事干打电话骚扰他,结果一看不是。刚醒时意识迷迷糊糊的,随便看了眼只觉得这串数字很熟悉,于是就盯着那串数字发呆,直到对方挂断他才想起来,这是孟森用过的电话号码。
夏炽源咬咬牙强行令自己清醒了过来,拨了通电话过去。
“喂,是夏炽源吗?”孟森那边似乎有什么人在讲话,隔着电话听不清楚。
“嗯。”夏炽源闷闷地应了一声。
“抱歉啦这么早给你打电话,但警局这边有点事情,可以麻烦你过来一下吗?”
夏炽源沉默片刻,回道:“好的。”
“那我二十分钟后到你那边接你。”说完便挂断了。
夏炽源掐了自己一把,这下是彻彻底底的清醒了。没想到曾经杀人不嫌事大的他现在竟会担心自己是否扯上嫌疑。
二十分钟后,夏炽源上了孟森的车。从后视镜里对方明显的黑眼圈可以得知对方也是个为警方熬夜的“社畜”。这样一看孟森除了身上没穿警装外,和一个正儿八经的小刑警相比也没有闲多少。这个时候的孟森应该在上大学夏炽源记得他应该是精神科的,后来也是在精神病院工作,但对方原来和警察接触这么多这件事,他是才知道。
“困的话可以再睡儿。”孟森说到,后视镜里映射的少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头发都没有梳好,几缕翘了起来。
念着醒着也没什么用,夏炽源合上眼,不知不觉陷入沉睡。
再睁开眼时,恰好到警局。这次的气氛与上次截然不同,如果说上次是轻松的话,这次便显得凝重得多。他进了审讯室,对面坐的依旧是上次那两个警察,而他们的旁边多了一个人。
从身材来看应该是位女性,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口罩和墨镜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但仍可以从她露出的那几小片烧伤的皮肤推测出,这是一位因烧伤毁容的女士。
“是他。”她的声音格外沙哑,影响其话语的清晰。
旁边的警察点了点头,面向夏炽源严肃地问道:“6月2号早上6:20至6:50这段时间,即晨练时,你确定你一直在操场上训练吗?”
“是的。”
“请问有人能准确地为你作证吗?”
如果是准确作证是有一定难度,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于晨练时,极少有人会特意注意一个陌生人,更不用说记住;即使是认识的人也难以做到,人们对于这种琐事很难记得丝毫不漏,况且,这段时间他们正在跑圈,由于速度不一队伍都是乱的。如此要做到能给他准确作证一直在操场上的人,不仅仅要有较强的记忆力,还必须要是跑步时一直在他旁边的人。
“监控算吗?”
“很不巧,2号早上六点至七点是监控维修期。”
夏炽源沉默片刻,只好认栽,“没有人。另外我可以问一下发生什么了吗?”
对面女士皱了皱眉,看上去衣服忍不住要发表自己言论的样子,在警察的眼神示意下安分下来。
最右边的警察拿出手机,在夏炽源面前放了一段视频。视频不是很清晰,放大拍的“夏炽源”的侧脸。里面的“夏炽源”垂着头在等什么人,几秒后镜头移向另一人,正是张北涛,两个人并列离去。画面一转,又是“夏炽源”,只是这次他没有在等人,手里拎着两个黑色垃圾袋,身上穿着校服,满脸的汗,表情却平静得仿佛一具人偶。他的脸上沾了一点深红,像是溅上去的血。
视频的录制时间在2号上午6:32。只是看脸的话,视频里的人可以说就是他,即使那张脸并不是很清楚。
“根据验尸结果,张北涛的死亡时间是在6:25至6:35之间。当然光凭这条视频并不能断定你的嫌疑,然而也不能确认你与这起案子一定没有关系。因此我们希望你能在一定方面上协助我们调查,也方便你为自己洗脱嫌疑。”
夏炽源感到些许无奈,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还有一件事,我旁边这位女士,即张北涛先生的妻子王女士,据她所说,你和张北涛交往密切,私下里见面频繁等等,是这样吗?”
“不是。”夏炽源果断否定。他并没有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见过张北涛,即使是在学校,见面也算不上频繁。
夏炽源看向对面的女士,难以想象墨镜下是怎样一双眼睛。
在几个用于确认的问题问完后,这场“审讯”就结束了。警方已经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为了起到监视以及监护作用,他们希望夏炽源可以去相关人士那边借住一段时间。在得知那位相关人士是孟森之后,夏炽源立马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