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情饮袂,空梦欲碎,落化成灰,谁是谁的谁。
一念相思成灰,一落万古成堆,羽化荧光飞,冥界待你回。
“姐姐,父辈的仇与我何干,为什么要我承受。”
云怜蹲下身子,轻拥云因入怀,“妹妹,宿命如此,天意难违。”
天意难违,好一个天意难违!那我云因便要逆了这天,翻了这地,创造一个属于大家的世界。没有天规戒律的教条束缚,没有爱而不得的清悲陌路,没有相逢应不识的生离无助,没有像我这样爱而不得的孤苦。
云因打定了主意,“姐姐,若有来世,我们再会。”
云因推开云怜,站起身快步走到轮回眼,回眸看向云怜,云怜被云因眼里的决绝和无神暗淡的眼神所吓,一个不察,脚下踉跄,绊倒在地,恐慌的叫住云因,“妹妹,不可以跳,不可以跳啊,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啊。你是仙界的界女,不可为了儿女私情而毁了自己的前途啊!”
云因含泪看向落到云怜旁边的仙帝扶起绊倒在地上的云怜,欣慰的弯了弯唇角,眼角氤氲水雾朦胧了视线,“姐姐,我意已决,你别再劝了。”转而看向仙帝,好似临终托语,“我姐姐就拜托你了。直到阎雨留下信给我,我才知道你为何一直阻挠我与他的感情,可是我真的很恨你,恨你的无情和自私,恨你的没有仁义,更恨你自以为是的为我们好。现在知道了真相,我还是恨你,为何延袭着旧有的教条天规不知变通和整改,为何不与时俱进的创新与更变,为何,为何呢?明明你是天帝,明明你有这个能力,明明你可以,可你偏偏就是没有做。天泽憾,你真的真的枉为仙帝,枉为人。”
云怜被云因这一番话吓到了,忙训斥道:“云因,住口,快向仙帝赔罪。”
“赔罪,呵!”云因冷笑,隽青的衣袍随风飞,飘扬的发与天吹。云怜还想说什么,仙帝伸手拦下,悲叹的摇了摇头,道:“我知你恨我,怨我,我无话可说。宿命如此,谁是谁的劫,谁是谁的非,如今谁又能说得清呢?云因,身为仙界界女,为爱痴狂如此,何曾不是宿命的棋子。”
“哈哈哈哈~宿命”云因仰天长笑,癫狂的舞弄着身姿,似醉迷离,似憾成痴,似笑傻如狂,“我不信什么宿命,什么因果天注定,那都是你们心中的痴,心中的念,心中的虚妄,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捏造一个囿于人思想的成见去束缚去维护去制宥你们那个所谓的统治,而我们就是被你们愚弄的玩物。
“你们所制定的规,从来不会束缚你们自己,你们犯了错,挥挥手,点个头,对个眼,就什么惩罚都没有。而我们,非死即伤,非残即亡,天泽憾,你告诉我,我这个界女有何用?任你们摆布的东西还是一个你们需要维护明面的傀儡。”
云因跌坐地上,望着轮回眼,凄笑的问了最后一句。
仙帝嗫嚅着嘴,一时不知作何回应。云怜哀痛的想朝云因走去,“妹妹~”
“不许走,姐姐,别过来,就这样吧!”云因手指着天泽憾,面色哀婉,又余下一抹释然,“天泽憾,你永远都是这样,把心藏在深底,自以为一片淡然,哈哈……可笑吗?”
仙帝愣了愣,平静如水的面容漾起了涟漪的波纹,紧抿着唇裂开了一条缝,惊慌失措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已经站在轮回眼上的云因,声音轻颤的问,“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我了,云儿~
湿红漫散眼眶,爱流倾注过往。
云怜一头雾水的回看着两人,对话成谜般的意。往日一如镇定淡漠的仙帝此时哭的像个小孩,撕心裂肺,凄惨痛楚,惨不忍睹。
繁花落散枝头,春日难填絮闹。一舞飞花倾城,回笑眸动四荒。在二人分心之际,云因默然决然的一个转身跳下轮回眼,等云怜回过神跑过去大喊“妹妹”之时,轮回眼下已然没有她的影迹。
哀默大过生死,生离不是不爱,只是爱的那个人爱上了别人,忘了自己。
云怜呆坐在地上,泪眼斑驳,手抚着云因刚刚待过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回触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泪染斑驳,爱恨成蹉跎。纵使你忘了我,我也依旧把你深藏在心里一个无人问之的角落,寻找一个无人打扰的处所偷偷的把你放出来,再偷偷的抱着你给我留下的回忆哭得失得方寸大乱。
我自以为我藏得很好,也以为你不会有想起来的那一天,可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一天,离开我的这一天,凄楚彷徨的告诉我,你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我们曾经恩爱的岁月,可你又如此绝情,刚给我一个复苏的希望转眼就像风一样轻轻的滑过我的指尖,一去不流连,我就是想伸手去抓也抓不住,你翩翩落下的起舞。
梨花落海棠,带雨何且安。
最后的最后,云怜乞求仙帝天泽憾允许她随云因一同投胎,转世护她左右。
天泽憾黯然失神的点头同意了。
从此,仙界少了一个风使,也少了一个闭关的仙君。
后来的后来,天泽憾突然意识到,阎雨给云因的诀别信里的最后两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那时,物事人已非,花落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