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孤僻的太平间,冷色调灯光的打照勉强能照亮四周,唯有白布遮盖着的那最令人感到窒息惊恐的异物,是整个房间里最亮眼的,白布因冷光而产生的柔光依旧让人毛骨悚然,没有半点神圣的感觉。
但一股孤独悲痛的情感从白布中流露出来。
『无人认领的躯体』
红印章所盖“无人认领”四个端正而又鲜红的大字,在名单上显得格外刺眼。
看着诡异的躯体们,实则是人为了生存而抛弃的所谓的累赘,逃避责任…即使脚上挂着的卡片,也无法找到他们的“亲属”。
躯体的名字自然而然也就在这孤独昏暗的房间里,躺在冰冷的铁台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家谱中赫然抹去……
昏暗模糊的角落里,塑料高凳上,有一个人低埋着头地坐着,不断的摆弄着自己的橡胶手套,眼里完全没有精神,眼皮耷拉在眼球上。
“嘎叽嘎叽…嘎叽嘎叽”橡胶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又有些令人神经紧绷,但看来这人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在他的头顶上,有一块陈旧的钟表,时间仍然在正确的行走着。
『离1点不远了』
他开始在脑海中自言自语。
『啊,差不多了』
他缓缓的起身,从昏暗模糊走向那些最亮眼的白布所盖的躯体们。同时这位生人的外貌也随之清晰起来。
映入冷光下的是一个因营养不良瘦小的身躯,皮肤也有许苍白,但染了一头鲜艳的紫发,黄色的蝴蝶结所扎的偏马尾体现这人奇特的审美,脸,脸简直像一个洋娃娃,但厚重的黑眼圈及鲜红的口红让其看着像哥特风的娃娃。
毫无生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布盖着的东西,似乎下一秒那东西就会突然起身一样。她围着一排的白布们转了几小圈,手边走边轻抚着白布,嘴里念念有词,在给他们做最后一次的祷告,在祷告词的环绕下,灯光闪烁,铁台微微的移动。
很快,她结束了祷告,随机走到了一个躯体前,突然掀起白布——一具六七岁的女孩子的躯体安静的躺着白布下,脖子上有两只巨大的双手印子,全身已被大块的淤青占领,头顶还有几道刀痕。
她端详着这具身前遭人虐待、暴行的身躯,却没有起丝毫同情心,只是辱骂着社会秩序的动乱,喃喃到自己对社会以没有多大期待和依靠,作为一名不起眼的观众,就欣赏着社会秩序的垮台的过程就好了。
『活好自己就行了,我连我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还去管其他人干嘛…』
心中不服气的吐出自己的观点。
『在这死寂的太平间里,这不谁都同意我的观点吗?无声的同意中没有我讨厌的抗议声,简直太完美了这里。』
嘴角微微上扬的赞美着太平间的环境与自己的性格是多么的搭配,古怪的演词在尸首和她之间环绕着,血液在这“激情”演词中,放慢了速度,空气逐渐寒冷…
她拉扯着橡胶手套,识图调整,抬手的一瞬间,胸前的名牌显现出来:“Amos法医”
Amos舔了一下嘴唇,从白色大褂的内包里掏出手术刀,流利地剖开了躯体的胸膛,取出了心脏,再用内缝的方式封上,几乎难以看出瑕疵,但是…
又会有多少人愿意再看一眼这具被抛弃多年的躯体呢?
Amos打扰了呢,谢谢你的心脏
Amos弯下腰,慢慢的凑到这女孩的耳边,轻轻的说道,随后为女孩盖上了白布。Amos起身扫视了周围一圈,然后悄声无息地离开了这永远充满绝望孤独的地方,可谁知呢?她可是这里的常客…想必只有那些躺着的人们知道了……
Amos轻关上了大门,长舒一口气,希望自己这一次也能成功的过关,掂量了几下大褂内包有自己拳头二分之一大的小东西。她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收起了变态的笑容,露出温柔的表情,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身离开了负一楼。
Amos今天也是完美无瑕的一天!
Amos至于怎么处理这个小东西,就留着回去想一下吧。
Amos开心地边走边跳着,在转角华丽的转了一圈,意外的迎面撞到了人,Amos受惊后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冷汗和鸡皮疙瘩不断冒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就开口道:
SunAmos,你在这里干嘛?
Sun这里今天的夜班也不是你担当啊…
Sun都已经快3点了,别在这里瞎鬼混!快回自己岗位去。
是Sun组长,平常都照顾着大家,对所有成员都很不错。
Amos松下了戒心,唯唯诺诺地搓着手掌:
Amos大家早上不都一直在讨论太平间那几具无人认领的尸体吗?
Amos我觉得挺可怜的,就来看最近案件尸体的同时,也随便看看那几具尸体。
Sun组长上下打量着Amos,叹了一声气,走近拍了拍Amos肩膀。
Sun回去吧,回去吧…
Amos鞠了个躬,小跑着离开了。
Sun路过太平间时停了下来,僵持几秒后,也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