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如今的华今市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区,许多人都会来这里或参观或拍婚纱照或工作,有华侨、外都后裔等各方人士。
阮祺和阮汐已经毕业了,一个考入京都政法大学,一个考入B大,都是名牌大学。
这天是毕业典礼,阮祺穿得正式,特意系了领带,十九岁的他五官已经完全长开,但仍然是那幅高冷禁欲的样子;反观阮汐,抹胸裙自然垂落,对镜转了个圈,裙摆上的花边有些晃眼,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又一圈,像个优雅的白天鹅,头上的发带使女孩娇俏青涩。
阮汀和秋知忆百忙中赶回来参加孩子们的毕业典礼,这会成为他们最美好的回忆,也是更了解自家孩子的开始。
阮汀叫来私人司机,他们一家人坐在加长版林肯车的后座,后座和驾驶座的“分界线”上方系了绳子又装了车帘,阮汐把帘子放下来,阻隔了他们和外界的联系。
在路上,阮汐不停的用说话的方式表达自己难掩的喜悦之情,其他人也都耐心的听她说。很快,在阮汐说话中到了华今七中门口,柳鹿璃带着一行老师在门口候着,本来以为只有阮祺、阮汐兄妹俩,主要是迎接他们,未曾想看到统帅从车里下来,柳鹿璃以为看错了,狠狠搓了搓眼睛,惊得下巴都掉了。
反应过来,柳鹿璃上前握住了阮汀的手,躬身下拜。
“统帅,您怎么突然亲临本校?这属实有亿点儿受宠若惊。”柳鹿璃语言里的兴奋无法掩藏。
“小祺和小汐今天毕业,不能不来。”阮汀降低身价,爽朗的笑。
听到这柳鹿璃还不明白就说不过去了,敢情阮汀是阮祺和阮汐的父亲,难怪两个孩子都考得这么好。
柳鹿璃做了个“请”的手势,阮汀在他的带领下到了嘉宾席,坐在前排。
阮祺、阮汐去后台准备去了,他俩由于成绩突出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说些毕业感想之类的话,俩人都很放松,毕竟在校没少做过同样的事。
事情总会有变动,出乎意料。阮祺接到一通电话,跟柳鹿璃说了声就走了,现在只剩阮汐一个人,她胸口闷闷的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阮祺来到离七中不远处的湖畔边,单手扶在栏杆上,右手举着电话,眉头越皱越紧,他开了免提,那边传来黎晔的声音:“阮祺,小汐他今天毕业典礼?”他的嗓音清清凉凉,酥酥麻麻,使听者耳朵痒痒的。
“你怎么知道的?”阮祺反问,疏远极了。
黎晔那边发出什么声响,道:“她发了朋友圈。”声音缓慢,话语里满是遗憾。
阮祺眼睛注视着前方,思绪被拉扯到一年前,狠了心道:“黎晔,别来找她,她填报志愿时问了你妈你现在在哪,”阮祺略有停顿,咬了咬后槽牙,“志愿第一栏,她填了B大,已经被录取,在她找到你之前,趁早离开B市,去她找不到的地方。”
自从秋知忆任务完成后就是统帅府和华今市两点一线,陪伴儿女的时间多了起来,阮祺的话也变多了,虽还是一副高冷不可一世的样子,但相比从前改变了很多。
黎晔沉默了,他其实内心很想让阮汐找到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很思念她,心结始终没打开,可能只有系结的人才能将它打开吧。
“好。”最终他只回答了一个字,想到自己不能给她带来光也就强迫自己答应阮祺的要求了。
华今七中内,学校将学生们聚拢在了操场上,在国旗台上摆了张长形桌子,正中央坐着半年见不着几回的校长,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鱼尾纹不笑时也那么深,小麦色皮肤和在场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柳鹿璃坐在右边,校长的身旁,一本正经的板着脸。
校董也来到这里,坐在校长的左边,学生会主席在柳鹿璃身旁坐着,不敢动弹,左边柳魔头,右边是政教处的灭绝师太,两面夹击,有种想当场自毁的冲动。
阮汐对于这种小场面司空见惯,坐在最左边,也就是校董旁边。
坐在台上的人面前都摆着各自的姓名牌或者是职位牌,例如:主席位。待台上的所有领导说完,轮到阮汐了,她稳了稳呼吸,拿起面前的话筒,“喂”了声,稚嫩的声音穿过整个操场。
她将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坐的端正,“今天我不是来演讲的,而是来弹劾(hé)学校的。”说罢她看向校长,察言观色,幸而校长没什么生气的征兆,神情淡淡的。她是脱稿演讲,也就如同即兴表演,大差不差。
阮汐步入正题,语气轻飘飘,语出惊人的说:“最近七中因宣传事件被家长投诉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略有耳闻,对此,我在这里阐述一下我的观点。”
宣传事件是因为七中的初中部怕秋季招不到学生,给初高中的学生发了宣传单,人手三份,要求带回去让自己的弟弟妹妹或是想来上的1~9年级的学生填姓名和电话号码及原学校原年级,周一上交学校,由学生会成员一个个打去电话进行回访,如果被回访人回答没有给他宣传或是空号打不通将视为无效并通报批评予以扣除班级量化管理积分。结果便是引起共愤,被校内学生的家长举报了。
“首先,一个真正的好学校会去让学生给自己的学校做宣传吗?在我看来,好的学校它即使不做宣传,校外的人知道这所学校好,不仅家长会主动送学生来,学生自己也会抢着报这所学校,不做无用功的宣传自己就来了。”
阮汐语毕,台下掌声雷动,纷纷赞同。校长的脸却黑了一个度,他完全没想到当着校董的面阮汐这种绝世三好学生会这么不给面子,拆了七中老底。
她感受到越过校董传来的骤人的冷气,不自觉哆嗦了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然后,华今七中又因为学生会极个别人拿权力压榨本校学生这件事被网暴,属实是史无前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她感慨了一句,话锋一转,“所以我希望学校能够清朗学生会,踢出某些违纪学生会成员,以此重建清廉的学生会。另外,提醒一下高一的学弟学妹们,进了学生会就低调点,别人家主席都还没开始装X,你们就先装起来了,七中的X都快被你们给装完了,多学学你们高二学长学姐的沉稳。”
听到阮汐前面的话主席黑了脸,脸色难看至极,但后面的转折让他脸色有些好转,回想起来也是这么个理。
阮汐歇了小半会,又接着往下说:“最后最为重要的一点,七中在原来的规章制度的基础上刚立了一条新规,违纪学生班主任有权向学校申请进培优班,所谓的培训顾名思义居然以干重活杂活为主,这些全被网友扒了出来。据我所知,还上了热搜,并且被某央点名批评,华今教体局下令立即删除这一条校规,让培优班的学生回归到正常的学习生活当中,而我们学校没有照做,将‘培优班’改成了听起来更为高尚的‘德育养成班’。”
不去管校长脸绿成什么样,反正她毕业了,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在校长渗人的气息里阮汐说完结束语,起身走下国旗台,身后传来校董指桑骂槐的声音:“柳主任你是怎么办事的?七中出了这么多事怎么没传出一点风声?该不会是谁封锁了消息吧。”校董对着柳鹿璃说,眼睛却看着校长。
被点名的柳鹿璃后背湿了,额头不停的冒冷汗,端坐着不敢吭声。心情最为糟糕的莫过于校长,汗毛都立了起来,身子颤(zhàn)栗。
台下的阮汀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学校有这么肮脏的一面,当初就不该将阮祺和阮汐留在华今市。
“华今七中……”阮汀不知该说些什么。
阮汐盯着台上还在骂骂咧咧的校董,看着他们三个唱双簧。其实真正应该怪的人不是学校,而是学校的上司,据说学校背后的老板喜欢赌博,已经欠了不少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