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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陈年旧事

那年的蝉鸣

六月的天气格外燥热,窗外的风也没有丝毫解暑之意,偌大的校园里除了那聒噪的蝉鸣声就只剩下了同学们的读书声。

操场上一群学生在上体育课,时不时的从嘴里飙出几句脏话,极为显眼的是两个坐在树荫下乘凉的男孩。

“林显,你跑完了?”一个身高一七五左右的男人两手背在身后问道,与其说是问倒不如说是吼。

“嗯?老吴?我和三哥早跑完了。”名叫林显的男孩站起来回答到,这是对老师最基本的尊重。

“齐严三?”老吴问道。“嗯,跑完了。”齐严三回道。看着站在林显旁边的男生,他们两个站在老吴面前相识两个大神在看一届凡人的琐事,弄的老吴这个当体育老师一点面子也没有,老吴也随便和他们两个大致说了两句就去看管其他的学生了。

老吴是骄阳一中的体育老师,个子很高,浑身黑得透亮,听其他同学说之前当过兵,后来到了时间就退伍回到这里当了个体育老师。虽然面上看着凶狠嗓门很大,但是他对待学生也公平公正,班里的同学和他的关系都算好。

“三哥,你这次期末考试怎么样?有把握考赢我吗?”林显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齐严三的眼睛。

“等着当第二吧。”齐严三闭上眼睛靠着树桩迷上了眼。“还有别总盯着我看,好别扭。”齐严三说道,但语气里丝毫没有生气责怪的意思,倒像是……增进感情的小句子。

“可是,三哥,你真的很好看啊,尤其是你那双眼睛。”林显肯定的说。这话真的不假,齐严三的脸本就长的白净,一双桃花眼从小就吸引了林显。

林显自然也长的不差,毕竟都是富家子弟,但是他比齐严三更好看,因为齐严三脸上有道疤,虽不算太明显但注意看还是能看到。

每每看到这道疤痕林显就会自责,没有其他原因,如果不是这道疤痕他林显也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

林显上初一的时候,父亲生意场上失意,总是殴打他和母亲,那时的他还小怎么可能打得过父亲,以至于林显一的时候都是在齐严三家度过的。

林显清楚的记得,在那个晚上,在黄暖色灯光的照耀下映射出了齐严三那沾满血的手和那地上的刀,那上边的血是他父亲的。齐严三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扭头看向林显。灯光照射在他俊俏的脸上,林显清楚的看到有一道很长的疤痕在齐严三脸上,还在滴血。

他忙跑上前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齐严三“疼不疼三哥?”齐严三愣了一下回答到“叫120吧。”林显其实不太想打因为他讨厌这个父亲,他讨厌让他拥有心理阴影的男人。但是林显又害怕他会死,齐严三会背负法律责任。他最终还是拨打出了120电话。

后来警察带着他们两个去到了警局,做了口供进行了审问,最后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人没事了,只是腹部被捅了一刀。警察也只判他们为正当防卫,教育了几句并且领着两人去了医院。

病房里齐严三死死的拉着林显的手将其护在身后,凶利的眼神盯着病床上的男人。突然齐严三对着其他人说道“麻烦你们出去一下我有话对他说。”唇语间是遮挡不住的冷气和愤怒。其他人虽不知情但都识趣的走了,他扭头给林显带上耳塞。

“叔叔,我直接开门见山了我要带走林显。”齐严三用肯定刚硬的语气说道。“嗯?就你还想带走林显?他走了谁给我挣钱?谁给我养老?谁……”“我先给你拿五十万,外加每月的一万块,直到林显就读完高中。哦对了还有你那些肮脏龌龊的事。”

齐严三遇事冷静,准确的拿捏对方的致命弱点,现在林父生意失败相必很缺钱,外加做生意的人最在意口碑,而齐严三也完美的把握了这两点。

林父有些犹豫,“你不同意也没关系,可以等好了之后去工地。”说完齐严三便去拉林显。“我同意!”“我会给你送合同,一个月之内。”不过林显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他一直都以为是因为他爸嫌他累赘,把他送到齐严三家了。后来林显就一直住在齐严三家里。

“林显,林显?想什么呢?”齐严三很久不见林显回话,睁眼就看到林显发愣的状态。

“三哥,明天就15号了,还是白玫瑰吗?”林显答非所问很明显不想回答,齐严三也没太为难他,顺着他的话就说下去了。“嗯,你要一起吗?”齐严三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每年六月十五号是齐严三母亲的生日,至于忌日是什么时候他记不得了,他从来没有记过。

齐严三的母亲死于一场车祸,而肇事司机只判了三年有期徒刑。但是齐严三无能为力,他没有办法保护好母亲,但是他守护住了那片玫瑰花园。

齐母生前格外喜欢玫瑰,她认为玫瑰虽有刺但无比香艳魅力,她认为红玫瑰热情似火,白玫瑰纯洁天真。

齐母喜爱玫瑰,于是就在园子里种了些许玫瑰,虽不多但很香,每到春季末的时候他都会和母亲一起赏花,喝茶,那时的他以为能这样一辈子。

直到后来,母亲车祸死亡,那片玫瑰花园的花慢慢凋零,齐严三每天去给花浇水,松土,学着妈妈的样子去剪花枝,可是没有用。

他很害怕,他怕母亲留给他的最后念想也没有了,他很委屈,自己一个人拿着一朵没有凋零的玫瑰花边走边哭,小声的抽泣着,走到了他母亲的“新家。”

但那个家里没有他。

“妈妈,我想你了,玫瑰好多都死了,它们不开了,爸爸领回来一个阿姨,那个阿姨很漂亮但是她对我不好……”

齐严三把玫瑰放在墓碑前,靠着墓碑,眼神麻木,突然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

“谁?!”齐严三有点慌。

“三哥哥,是我,我听到叔叔说你跑出来了我就来找你了。”林显跑的很快站在了齐严三的面前。

林显看到齐严三眼角很红,脸上还有泪痕他伸出自己的手给齐严三擦泪。他环抱着齐严三的腰,手拍着齐严三的背,像母亲哄他那样哄着齐严三。

后来林显和他一起每天晚上放学后去那片玫瑰花园,照顾那片花园。第二年春季就已经开始发芽了。

“林显!发什么呆?快走。”齐严三看着坐在树下低着头的林显问。

“没,突然间想到小时候的事了。”林显低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

“啧,几百年前的事了还想它干嘛?你还是先选一下今天中午是吃蛋炒饭还是吃蛋炒饭。”齐严三朝林显伸出手拉他站起来。

林显永远都忘不了这双手,就是这双手把他从黑暗里拉了出来,这一拉已经十多年了。

“三哥,一直拉着我吧,我也牵着你。”林显抬头笑盈盈的看着齐严三。

“嗯,不过你如果再磨叽大概连蛋炒饭也没有了。”齐严三看似毫不在意的说道。

“不行!快快快!快走三哥,我要活着离开骄阳一中。”林显赶忙站起来,184的身高站在齐严三面前把所有的事物都给遮挡住了。

“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齐严三心理暗想着,“明明前几年前比我矮的多啊,这人吃激素药了?”齐严三是真的很苦恼,为什么就是长不过林显呢。

本来是不允许提前去食堂吃饭的,但是快下课了,两人实在不想等了索性对体育老师一说,拔腿就跑。

“三哥,你不行啊,跑不过我。”

“滚蛋!”齐严三打趣道。

两人坐在餐厅吃着碗里的蛋炒饭讨论着最近听到的八卦,来来往往有很多学生,他们并不显得出众,但是两人都很耀眼,起码在对方眼里。

对于林显来说齐严三就像是一束光把他周围的烟霾全都驱散了,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在为林显找太阳,找着能陪着林显一辈子的光,但齐严三不知道自己就是那束光。

对于齐严三来说林显是他的知己,是他的玩伴,在他最无助的日子林显可以坚定的拉紧他的手,他有时候想让林显一辈子做他的兄弟,陪在他身边,但是他有很害怕,之前他对母亲也抱有过这种幻想。

因为儿时的经历两人拉紧了彼此,他们很早就约定过要一直拉着手,当然那是他们小时候。

“你先吃着,我去给你接杯水。”林显告诉齐严三。

“接热水干什么?这么热的天你给我接热水?想谋杀我?”齐严三打趣。

“你身上有点烫,可能是想发烧了,我宿舍有药一会把药吃了。”林显答非所问。

“哦。”齐严三回答,他心里已经在盘算着等会怎样把药倒掉了。

“一会你在我宿舍吃完药再回去。”林显知道齐严三每次吃药都会刷点小聪明,不过也不稀奇谁喜欢吃药呢?

但是,齐严三不仅要把药扔了还要毁尸灭迹的那种。不过好在齐严三的身体比较争气,基本上生病一两包药就好了,不用吃那么多。

宿舍里齐严三看看面前水杯里黑乎乎的药又看看林显,林显正在盯着他。

“不是,你盯着我看干嘛?”齐严三白了他一眼。

“你好看。”林显给予了齐严三回答和在操场上的回答一样。

“林显我就纳闷了,我TM又没病只是发烧了有必要吗?更何况只是摸起来有点烫而已。”

“你嘴唇有点发白了三哥,从小到大每次你发烧都这样。”林显无奈的回答。

确实,齐严三从小到大每次发烧都会身体发烫,嘴唇发白,这是林显总结出来的。

齐严三把水杯给林显看了,确定杯子里没有药了之后林显就出了齐严三的宿舍门,刚出门想起凌冯思在周末约齐严三和自己去生物科考地,当他再次回到齐严三的寝室时看到齐严三正在吐嘴里的药。

林显“……”

齐严三“……”

“三哥!你又倒药!”林显都要炸毛了。

“我这是合理安排你懂个屁。”齐严三一副“哥没错”的样子。

“得,三哥你的嘴我打心底佩服,和凌冯思有的一拼。”

凌冯思是他们学校有名的“三张嘴”,她怼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一个脏字不带都能把你制的服服帖帖。而且还是和齐严三林显两人玩到大的,林显小时候可没少被她怼。

“我比不过她。”齐严三回答。

隔了一会林显突然开口问道。

“三哥,给阿姨买个蛋糕吗?”林显每年都问。

“肯定的,我妈最爱吃甜的,最近有新开什么甜品店吗?”齐严三每年都要给他的母亲送白玫瑰和蛋糕,不过基本上都不是一个店的可以说年年不重样。

“城南有一家新开的听朋友说很好吃,去那家?”林显问道。

“好,你赶紧回去吧,否则就要被老师发现了。”齐严三看了眼宿舍墙上挂着的表。

“哦……三哥,打个赌吧。”林显突然来了兴致。

“说来听听?”齐严三饶有兴趣的听着。

“如果我这次期末坐上了你的第一宝座你就搬去我的宿舍怎么样?”林显挑眉。

“那如果你没有赢呢?”

“那……我就搬过来怎么样?”

“……滚。”齐严三就知道林显嘴里不会有正经话。

“得嘞~您睡好。”林显顺着齐严三的话语往下说,趁着齐严三巴掌打到他身上之前赶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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