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于“我”而言没有意义。
同理。
时间流逝的产物——记忆,于“我”而言也没有意义。
再次同理。
记忆叠加的产物——感情,于“我”而言依然没有意义。
没有,任何,意义。
有爱就够了。
神爱世人。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醒了。
之所以说觉得,是因为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景象闭合时的画面丝毫不差——都是一片纯粹又深邃的黑暗,可耳边絮绕着的那些梦里绝对不会出现的风声海声却告诉他这毫无疑问是现实世界。
黑羽快斗似乎不在,他在的话一定会点蜡烛,无论什么时候。尽管外界时间的流逝也好,尽数对这方不见天日的岩洞而言毫无意义,可黑羽快斗的每次出现都会伴着根烛火。工藤新一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像他至今也没弄明白白堕天使是什么一样。
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亮起了光。
“醒了?”
黑羽快斗站在门口收了羽翼——说是门口,其实也就是个唯一通往外界的出口罢了,没有名为“门”和“销”的束缚,仅仅是个唯一没被岩石填满的空洞。他走向工藤新一躺着的床,看见后者在没有他的帮扶下自己坐起身子后惊讶地了声口哨。
“真不愧是你啊,自愈能力比我想象中强太多了。”
黑羽拉开床前那把椅子坐下,似是没了继续挑话题的打算,翘起条腿、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开始打量满脸警戒的工藤新一。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对视着,嘶吼着的风雨此时成了最棒的背景音乐,完美地给这幅诡异的画面再添了分理所当然的难以言喻。最终这场冗长的沉默被工藤新一亲自终止,他实在再难忍受那道过分灼热的视线了。
“…够了。”
“嗯?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装傻了。”
“啊…好吧。”黑羽快斗摊开手挺是无奈地耸耸肩,他换了条腿来架着,随手取过矮柜上的烛台,绷直指尖玩弄起蜡绳上摇曳的烛火。看着他又没了开口的意思工藤新一忍无可忍地探出身子、一把夺过烛台丢到一边,火苗被这一动晃灭了,应该是有缕白烟顺着风去的方向升起又迅速消散了吧,但那些东西包括工藤新一自己尽数淹没在了这片过分纯粹的黑暗中,除了黑羽快斗——不,除了堕天使‘KID’那双亮得像块上好血珀的眼睛。
“…你不打算解释什么吗?”
“你想听什么?”黑羽快斗走过去捡起了烛台,轻呼口气点燃了蜡烛,又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到了矮柜上。他坐回他的木椅,抬起头看向了工藤新一的眼睛。
“你究竟是谁?这里是哪?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哇啊,都不是什么很好回答的问题呢…”
“回答我!”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黑羽快斗似乎是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比了个投降的姿势,“我是黑羽快斗,见面时我说过;这里是海边的一个岩洞,你应该看出来了;以及带你来这里的原因是——我想带你来这里。就这样~”
“…我觉得这样的回答我会接受吗?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不是吗?”
“是啊,我当然知道,”黑羽快斗的笑突然就染上了攻击性,尽管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温柔,“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集合体,神造予人类的最完美的礼物,救世的使者,和平的徽符,其名为——潘多拉。”
意料外的认真回答使工藤一时间没能立刻接上话,他瞪大眼睛看着黑羽,后者在他的注视中突然褪去了所有锋芒,变得柔和又温暖。
黑羽快斗微笑着说:“可我还是喜欢用另一个名字称呼你——”
“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