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泡芙“城东的桃花酥味道最是正宗。”
两人在街上闲逛着,身后的侍卫手里拿满了小玩意儿。
锦歌.“你可识路?”
小泡芙“父王给我带过一回。”
锦歌莫名想到王府里的那人,毕竟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
锦歌.“不然给你父王带点吃的回去吧。”
小家伙原想说算了,可最后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锦歌.“你父王喜欢吃什么?”
路边摊我父王是肯定不会吃的。
锦歌.“就那个吧。”
没等小家伙回答锦歌就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摊,也不知卖的是什么,只觉得香气扑鼻,像是卤味。
小泡芙“好……好啊,父王……一定会喜欢的。”
两人朝着路边摊走去,老板十分热情给两人介绍着“客官想来点什么,这些都是新鲜出炉的。”
锦歌看着咕嘟咕嘟冒着气的酱肘子咽了咽口水,许是胃里消化得差不多了现下到有些饿了。
小泡芙“娘亲若是喜欢买就好了。”
锦歌.“包起来吧。”
“咱家的酱肘子鲜卤美味,口口入味,是由祖传秘方制作,您买回去一尝便知。”
锦歌付了钱又买了些杂碎,最后怕酱肘子冷了才打到回府。
三人在马车里边吃边聊,好不欢快。
玉瑶.“这齐国的东西就是比咱们燕国的好吃。”
玉瑶像个小馋猫,吃得不亦乐乎。
小家伙许是平时守着规矩久了今儿难得松泛,再者他平日里是吃不到这些路边摊的。
锦歌.“我实在是吃不了了。”
锦歌摆了摆手,满足的靠在玉瑶肩上。
小泡芙“娘亲,我也吃不下了。”
玉瑶看着那大半只鸭也打了个饱嗝。
玉瑶.“这……扔了实在浪费,不如给奴婢留着吧。”
玉瑶.“我……想明儿带给巧慧尝尝。”
锦歌.“过了夜的东西就别吃了。”
玉瑶.“多谢主子,奴婢们习惯了。”
锦歌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姑娘有些心酸。
锦歌.“以后不会了。”
锦歌.“以后有我一口汤喝就不会让你饿着肚子。”
玉瑶点点头,眼泪汪汪。随后她抽抽鼻子笑道
玉瑶.“那奴婢夜里当宵夜吃。”
小泡芙“娘亲和许晚辞那个女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锦歌看着玉瑶笑着叹了口气,她还没有穿越过来之前想必这丫头也吃了不少苦吧。
马车摇摇晃晃,迟迟不到秦王府。这外边找的马车和王府的马车还真是有天壤之别,体验感未免也太差了些。
左摇右晃的,锦歌只觉得她肚子里有一股热灼灼的恐慌,在一下一上的洗刷着她的肠胃。
锦歌.“停、停车。”
玉瑶看出了锦歌的不适,急忙问道
玉瑶.“公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锦歌.“离王府还有多远?”
小泡芙“大概还有一公里左右。”
锦歌摇了摇头,只觉得口干舌燥又有点恶心。
玉瑶.“公主要不下去走走。”
马车里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锦歌看着那些食物就反胃得很。
锦歌.“也好。”
车夫继续赶着马车去秦王府,三人下了马车。
刺骨的寒风呼呼吹着,锦歌却感觉不到冷。
几人不过刚走了几步,夜晟便带着几人赶了过来。
夜晟“世子,公主!”
锦歌.“你怎么来了?”
夜晟“王爷特意派属下前来保护世子安危!”
锦歌点点头,心里也猜到了。若不是身边这个小家伙被她带出来,那个人才不会管她死活吧。
玉瑶.“公主,夜里风大快回去吧。”
锦歌点点头。
玉瑶.“夜晟大哥,吃烤鸭不?”
夜晟“不了。”
夜晟神情拘谨,不苟言笑,眉眼间隐隐泛着一丝疏离和淡漠之色。
像极了他的主子。
回到府邸,锦歌强压着心底的不适去了梧桐苑。
小泡芙“父王,我们回来了。”
锦歌给玉瑶使了个眼色,玉瑶立刻将打包好的酱肘子放到桌上便退了出去。
不出所料,萧夙那犀利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了几次,最后落在了一人脸上,他目光幽幽地望来,令她不由心中一凛。
锦歌.“我……我特意给你带回来的,闻着可香了,你尝尝?”
秦王“本王没有用夜宵的习惯。”
小家伙快步走到萧夙身边,伸出小手扯了扯他衣角。
小泡芙“父王,这可是母妃特意给你带的。”
锦歌.“没,没事儿。”
锦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越想越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锦歌.“我……我正巧馋得很,既然你不吃那我自己吃吧。”
锦歌看着桌上的酱肘子咽了咽口水,她刚刚的确很想吃这个来着,可是奈何在马车上吃了太多东西。
锦歌.“那什么……白神医还在王府吧?”
一大一小皆望着她,不知她这话是何意。
小泡芙“父……父王,还是您吃了吧。”
小泡芙“若是母妃这个时辰去了白神医的院子被有心人看了去,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呢。”
秦王“来人,去请白神医过来一趟。”
夜晟颔首,刚准备离开就被锦歌叫住。
锦歌.“等等,我……主要是想要找白神医要点东西。”
锦歌.“可有笔墨?”
小家伙点点头,很快便将东西拿了过来。
锦歌想到自己的字朝宸轩说道
锦歌.“你替母妃写吧。”
锦歌.“莱菔子、山楂、桂皮、麦芽。”
锦歌.“麻烦夜侍卫告知白神医一声,我只要这上面的随意一种就好。”
夜晟颔首,便转身离去。
锦歌走到桌旁,看着父子二人。
锦歌.“你们……真的不来一点吗?”
小泡芙“母妃,我真的吃不下了。”
小家伙连连摆头,伸手扯了扯萧夙的衣角。
小泡芙“父王就尝尝吧,这可是母妃的一片心意。”
锦歌也不愿强人所难。
锦歌.“没事儿,既然你父王不愿意吃就算了。”
她以后也不会再买了。
白神医“王爷。”
锦歌见白神医来,连忙起身。
锦歌.“白神医,这么晚了真是麻烦你走这一趟了。”
白神医“和敬公主客气了。”
说着,白祁从怀里取出了桂皮。
白神医“这是和敬公主要的东西。”
锦歌连忙接过,看着桌上的酱肘子她犯了难。可要她吃下去,她是真的要吐了。
锦歌.“白神医既然来都来了,不如用点宵夜吧。”
白祁唇角微微上扬,看破一切。
白神医“也好,在下正好有些饿了。”
锦歌递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松了口气。
锦歌.“这肘子可香了。”
秦王“既然白神医饿了,就再让小厨房做两个小菜过来。”
秦王“夜晟,去把本王那坛酒取来。”
白神医“既如此,那就多谢王爷了。”
几人在亭子里坐下,夜里风寒小家伙便被强行赶回了卧房。
锦歌撑着脑袋,看着这二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留下来。
白神医“这酒果然不错,酒液清澈透明,入口醇和浓郁,饮后甘爽味长。”
秦王“这还是早些年谢将军赠给本王的。”
锦歌撇撇嘴,对他们的话题实在不感兴趣。
她抬眸望着天上的明月,想到了李白的诗。
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可如今她思念的不过是那个与她相处不过数日的父母,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年竟没有可以想念的人。
白神医“和敬公主在想什么?”
白祁此话一出,萧夙也转眸看了过来。
锦歌眼波闪了闪,随后摇了摇头。可她多出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还是被这两个男人察觉到。
锦歌.“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闻言,白祁先是一愣随后淡淡笑道。
白神医“和敬公主这是想那个人了。”
萧夙一如往常,神情冷淡,可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眉眼间分明隐含着淡淡的失落之意。
秦王“既如此,本王便想个法子送你回去便是。”
想那个人?那个人是谁?回哪儿?!
这是她同事值夜班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诗,她不过是学着同事望着月亮也感慨两句罢了。
锦歌.“我……不是,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锦歌想开口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以说什么呢?说她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吗?之前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吗?
这看起来更像是个狡辩吧。
她最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锦歌.“白神医口中说的那个人,除了与我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外再无其他。”
锦歌.“除了他,我玩得好的还有十三爷、十四爷。”
锦歌.“算了,不说了。”
锦歌.“喝酒喝酒。”
锦歌十分豪气地给自己倒上了一大杯,却忘了自己在现代是滴酒不沾的人。
上次喝,还是和若曦他们在国公府喝的果酒。
如今就已经身在异国他乡了。
锦歌虽喝不得酒,但她醉了除了话多黏人以外,其他都还可以忍。
锦歌.“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啊。啊?我真是个倒霉蛋啊。”
锦歌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后,选择沉默。
锦歌.“我其实一点也不想来到这里,只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
白祁不知道她这话是何意,蹙了蹙眉试探说道。
白神医“公主随时都可以回去探亲。”
锦歌轻笑,下一秒眼泪就顺着她的脸颊一滴滴落下。
锦歌.“回不去啦,再也回不去啦。”
白祁不明白何意,萧夙也摇了摇头。
锦歌.“其实,回去也不好。”
锦歌.“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若是皇后在,若是若曦在一定会心疼这个样子的锦歌吧。
锦歌.“天天跟病人打交道,深夜还在加班,循规蹈矩,那样的生活一眼就望到头了。”
白神医“何为加班?”
锦歌.“就是上班工作啊。”
这也是破天荒头一次听说郡主还要出门营生到深夜的。
白祁笑着朝萧夙摇了摇头,彻底把锦歌说的话当成了胡话。
萧夙依旧不作声,深沉的目光里布满了疑云。
秦王“你……不是完颜·锦歌。”
这句话像是疑问句却又像是肯定句。
锦歌.“我是啊,我就是完颜·锦歌啊。”
我才是真正的完颜·锦歌,先前弄坏我名声的那个混蛋是冒牌货。
白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望着萧夙摇了摇头
白神医“王爷,你多虑了。”
萧夙不语,却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之所以这么放心锦歌带着宸轩跑就是因为他派人去燕国将锦歌查了个底朝天。
秦王“算了,今日也问不出个什么了。”
白神医“王爷放心,现下皇后的病情在下心中有数,最后时刻在下也会助和敬公主脱身。”
秦王“连你也束手无策?”
白神医“皇后娘娘患的是痨症,最多也只能熬到今年春天了。”
秦王“你先回去吧。”
白祁看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锦歌欲言又止。
白神医“和敬公主……”
秦王“本王派人送她去蘅芜院。”
白祁颔首头告退,心里了然。看来日后那就是和敬公主的院子了,可比许晚辞的院子大了不少。
秦王“夜晟,去取本王的大氅来。”
夜晟“是。”
萧夙犹豫半晌还是伸出手嫌弃地碰了碰锦歌。
秦王“醒醒。”
不料,这人根本毫无反应。
他又伸手碰了碰,力道稍稍大了些。只是刚想伸回手时却被那人握着放到了头下枕着。
锦歌脸色红润微醺,额头的碎发随风飘扬,这样的她让平日不进女色的萧夙微微一怔。
他今夜算是明白那个逆子最初为什么会叫她仙女姐姐了。
夜晟“王爷。”
秦王“将……将大氅披在她身上,带她回蘅芜院。”
夜晟“属下……遵命!”
只料某女根本不肯撒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锦歌.“哎呀,别动啦。”
锦歌吧唧吧唧嘴,继续睡。
夜晟“王爷,夜里风大。”
无奈,萧夙只得使用内力起身将趴在桌子上的某人打横抱起,细致乌黑的长发顺着他的手臂间垂泄下来。
睡梦中,锦歌被忽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到,随即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蘅芜院,月光洒在院子里,给那鹅卵石小道上了一层白纱。
玉瑶左顾右盼,终于盼到锦歌回来时看到的居然是这幅画面。
身患腿疾、不近女色的王爷居然抱着自家公主。
而自家公主此刻居然如此老实安分,小鸟依人的靠在王爷怀里。
天菩萨,这该是从画本子走出来的吧。
玉瑶.“王……王爷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