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歇歇吧,您都看了一天奏折了。”李德福放下一杯茶轻声劝道。
皇帝捏着眉心,尽显疲惫,“现在皇城可是还有大批难民涌进?”
“是啊,现在大街上难民随处可见,有些难民饿地狠了便开始偷抢皇城百姓的东西,现在皇城也不太平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德福,传朕旨意,即日起,禁止难民涌入皇城,各宫吃穿用度全部减半,尽力拨出银两和粮食赈灾。”
“皇上,这个时候禁止难民涌入恐怕会引起暴乱啊。”
皇帝开始暴躁,“那就去安抚。”
“是。”
皇帝旨意一出,引起大批难民愤怒,但城墙已派重兵把守。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在家乡活不下去了大老远来到皇城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一个看起来刚及冠的年轻男人喊道。
城墙上的将领道,“皇上已经下旨,禁止难民进入皇城,你们是要抗旨吗?皇上已经分发给你们银两和粮食,快些离开皇城吧。”
“这些钱和粮食有什么用,不出两天就没了,我们怎么回家?就你们皇城百姓的命是命,我们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吗?”那些难民说着便要往皇城走。
城墙的那些将士架起弓箭,“你们快些离开,若要抗旨,格杀勿论。”
难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退了回去。
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婴儿坐在一旁安安静静,那个喊话的年轻男人走来,拿着刚刚分到的粮食道“娘子,先吃点吧,你吃饱了才能有奶水,孩子才能吃饱。”
妇人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微笑,颤抖着手要接过粮食,在即将碰到粮食的那一刻,手和头同时垂了下去,再无生息,男人撕心裂肺地吼着,终没有得到回应,妇人怀里的婴儿弱弱地哼唧了几声,也没有了声音,看到这个场景,那些难民更加愤怒,又向皇城涌去。
“大家看到了吗?这些人不拿起武器打契丹人,反倒用武器对着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兄弟们,我们砸开城门冲进去。”
而这些早已经和刚失去爱妻和孩子的男人无关了,男人呆呆地抱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没有愤怒,只有麻木。
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站在了他面前,“我可以出钱安葬你的妻子和孩子。”
听到这里,男人的眼睛才渐渐回神,看着这名黑衣女子,“为什么?”
“等见到宗主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万谷宗,“宗主,人带来了。”
风灵澈见到男人微微一笑,“陈忆安。”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按照辈分,我应该唤你一声…师兄?”
陈忆安皱眉道,“什么意思?”
“你的父亲陈文青和我的父亲风月寒师出同门,按辈分你自然是我的师兄。”
陈忆安自然知道风月寒,小时候他和父亲东躲西藏全拜这个人所赐。
陈忆安紧握拳头“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很抱歉,我刚得到消息说你们跟随难民来到皇城,没有救到你的妻儿。”
风灵澈原本想利用陈忆安的妻儿让他为自己所用,却没想到去晚了一步,他的妻儿双双离世,但是没有关系,他没有妻儿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她很清楚,陈文青和风月寒师出同门,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陈文青被风月寒追杀才会隐姓埋名,而他的儿子陈忆安自然和他是同样的人。
“既然如此,为表歉意,我定然派人好好安葬你的妻儿,如今想必你也无路可走,不如留在万谷宗吧。”
陈忆安冷哼一声,“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你所用。”
“我知道你恨风月寒,我也恨他,如果我告诉你,是我杀了他呢?”
陈忆安脸色骤变,随即一脸不屑,“呵,真不愧是风月寒的女儿,为了当上宗主竟然弑父。”
“弑父又如何,我杀了你最想杀的人,不是吗?”
陈忆安没有说话。
“我和他不一样,留在万谷宗是你最好的选择,只要你留下来,你将和风依依是一样的地位。”
陈忆安盯着风灵澈看了好一会儿,他深知眼前这个小姑娘有多么可怕,但他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他早已走投无路,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原本他是为了妻子重新为人,如今妻儿却被活活饿死,他想,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