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絮絮叨叨地,聊了很多自己刚到罗马时,因为语言不通,闹了不少笑话,还有和意大利同事间的一些趣事,都是一些很平常的琐碎事,魏婴说得随意,蓝忘机却听得异常认真严肃,对于他来说,魏婴每一个他不曾参与的瞬间都让他觉得有遗憾。
魏婴说得累了,不自觉斜靠在了床头。低头看着某人大眼睛圆睁着,还是一脸神采奕奕的表情。
“好了,蓝总,我的个人简介介绍完了,该您了!”
蓝忘机莞尔一笑。
“我的生活很无聊,除了上班,就是下班。”除此之外,就是想你,疯狂地想你!
“就这样?”
“嗯,就这样!”
“蓝忘机,你这也太敷衍人了吧,我这说了大半天,口水都说光了,你一句话就概括完了,讨厌!不想跟你说话了。”
魏婴闭上眼睛,拒绝某人“连线”。
“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生活也是这么单调呀,要不是你整天拉着我干这做那的,估计我这辈子都只是这样过了。”
停顿了一会,
“魏婴,谢谢你!谢谢你的出现,让我的生命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蓝忘机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内回响,魏婴不禁湿了眼眶,慢慢变成低低的抽泣声。
“魏婴...”
蓝忘机慌忙坐起来,把人搂入怀里,低声哄着。
“魏婴,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好吗?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情,你的父母...为什么突然就离世了?是和我有关对不对?”
蓝忘机心弦紧绷着,他既想知道,又怕知道。
魏婴没有回话,只是泪掉得更凶了,身子也止不住地颤抖,蓝忘机无措地给他擦着却怎么也擦不完。
”乖,我不问了好不好,我不问了,魏婴,求求你别哭了,你一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蓝忘机搂紧怀里的人,彷徨不知所措,他越是哄,魏婴哭得越凶,这一粒一粒的珍珠掉下来,像是砸在蓝湛的心窝上,疼得厉害。
过了许久,魏婴才慢慢平静下来,挣开某人的怀抱,歪着头不看他。
“魏婴?”
“蓝湛,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家的事情跟你都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一丝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我的生活?我还有生活吗?魏婴,没有你的生活,我...坚持不下去。”蓝忘机忍不住哽咽落泪,四年的时间,1400多个日夜,自己从未正常入睡过,每每从噩梦中惊醒,都是这人绝情远去的背影。
“蓝湛,你别逼我好不好!”
“好,我不逼你,但你不要离我太远好不好,魏婴,留在国内,不要再走了,即使我们无法在一起,我只求你...别离我太远,呆在我能看得见你的地方,好不好?求求你,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透过朦胧的双眼,蓝忘机眼中的痛楚,像刀子一样剐在魏婴的心口,鲜血淋漓。
魏婴用手蒙住自己的眼睛,苦涩的泪水从指缝中流出,父母的离去,让他愧疚,爱人的控诉,让他心疼,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蓝湛把他的手拿开,又一次擦掉他的眼泪,语气无奈,“魏婴,如果留下来对你而言很难的话,那你答应我,允许我偶尔去看看你好不好,我不想像以前那样只能远远望你一眼,魏婴,这一生,我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了,求求你,不要剥夺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
“蓝湛”
魏婴听不得他这样卑微的请求,头往前一凑,以嘴堵住了他的咽呜,这是一个不带情欲的吻,苦涩在唇间蔓延,蓝忘机反应过来,伸手捧着他的脸,以唇代手,细细吻干他脸上的泪珠,然后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属于他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暂时忘却悲伤。
过了很久,蓝忘机终于舍得放开怀里的人。
低头看着某人被吻得红肿的小嘴,还湿润着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魏婴红着脸睁开了眼睛,被泪水浸润过的眸子又黑又亮,像是又深又暗的漩涡,勾着人往里沉沦。
“魏婴,真想这样抱着你,就一夜白头,该有多好呀”,蓝忘机无比眷恋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叹了一口气。
俩人静静地搂抱了一会,看到怀里人哭累之后,脸上有了倦意。蓝忘机俯身抄膝,把人平放在床上。
“蓝湛?”魏婴挣扎着要爬起来。
“魏婴!我什么都不做,就抱着你睡一觉,可以吗?嗯?我只想好好睡一觉。”蓝忘机眼里的希冀,魏婴无法拒绝,轻点了下头,重新又躺了回去。
蓝忘机抓过床头柜的遥控,把客厅和房间的大灯都关了,只剩下床头的一盏夜光灯,然后躺下来,拉过魏婴,紧紧搂在怀里,下巴贴在他的发顶上,手掌在他的后背轻轻拍着。
闻着这熟悉的檀香味,魏婴感到无比的安心,很快就进入了梦中。
倒是蓝忘机,听着怀里人低低的酣睡声,迟迟舍不得入眠,即使药效上头了,昏昏欲睡,还硬撑着。这人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对蓝忘机来说,都是奢望,他又怎舍得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