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有些为难,可禁不住五大三粗的周夫人小心翼翼的恳求,还是点了点头。
周夫人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的走到慕云回床边,慢慢掀开了床幔。慕云回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哪里,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看得周夫人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待周夫人悄然离去之后,慕云回缓缓睁开了双眼,呆呆的望着顶上的纱账,不知道再想什么。
听见脚步声,慕云回回了回神。
清荷:“周夫人已经回去了,她送来的东西也已经收进了库房。”
慕云回深深的吸了口气,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吐了出来。
“北漠那边可有消息?”
清荷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江府。
江宁直直的跪在地上,江尚书的藤条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我让你登门道谢,你倒好,带着赵六把人又给气病了,御史弹劾我的折子御前摆了一桌子,教子无方,治家不严,薄情寡义。为父的脸都让御史踩在地上了。”
江宁咬着牙解释:“父亲,我与秋夜并未将慕三娘气病,反而是她将我们羞辱了一通,这事分明就是她造谣冤枉了我们。”
江尚书恨铁不成钢的将藤条扔到了一边,“那又如何?整个京都都认为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她,都认为是你薄情寡义,你又能如何?”
江宁皱着眉,神态凝重的向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如此表里不一,蛇蝎心肠的女子怎能入我江家的门?”
江尚书被江宁气笑了,“她不能,赵六就能是吧。我告诉你趁早断了这个念想,你的正妻只会是平北乡君,至于赵六,赶紧断了干净。”
“父亲,秋夜对我情深义重,我怎可负她?”
“江宁,若这事没有闹大,一个侍郎庶女,你喜欢大婚后纳了就是,可这事闹大了,你们就再没可能了。”
江宁焦急的问:“父亲,为何?”
江尚书反问江宁:“你觉得为父为何被弹劾?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你踩了慕家的脸面?”
江宁低头沉思,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那是有人在替她撑腰。你当她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就可以任意拿捏了不成?她不仅是皇上亲封的乡君,还是武将的脸面,轻易动不得的啊。”
江宁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认为慕云回只是一个落魄了徒有乡君封号无依无靠的孤女,所以才会纵容赵秋夜欺负于她,最好让她主动退亲,给赵秋夜让位。
知子莫若父,江宁想的是什么,江尚书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和江宁不同,比起那些没用的儿女情长,他更重视自己的仕途。慕云回身后的拥有庞大的关系网,她进门之后,这张关系网就可以为他所用,这才是他今后最需要的。
“收收你不该有的心思,当年为了给你求这个婚约费了我不少门路,虽然平北将军没了,当她外祖的名望还在,娶了她,他的仕途之路还是会顺畅很多。”
“可是父亲,仕途我想靠自己走。不想借力他人。”
江尚书毫不留情的嘲讽:“你若不是我的儿子,就连入仕的可能都没有。听为父的,莫要再与那赵六往来,以免节外生枝。”
江宁没有说话,只是倔强的挺直了腰板,无声反抗。
“好,你就跪在这里反省,直到想明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