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迟莺眼泪止不住地流，但是却没哭出声。她喉咙干干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任由眼泪无声落下，她思绪一团乱，她先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最近做错了什么，所以才会被妈妈抛弃了。

是因为她不吃香菜？还是因为她太沉闷了，不讨大人欢心，还是她成绩不够好。迟莺又慌又怕，她害怕被妈妈丢掉。

“别……别不要我，我，我一定会乖乖的……”迟莺抽泣着说，她上前拉住母亲的手臂。但是迟莺母亲却甩开了。

“迟莺，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也要考虑一下妈妈。”迟莺母亲红着眼盯着迟莺，义正言辞地说，好像真的是迟莺做错事一般。

“什么叫我自私明明是你自私一直以来都是你！”迟莺口齿不清地冲母亲大声吼叫，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迟莺母亲完全没想到迟莺会冲她大喊大叫，一下子怒火就冒了上来，“迟莺！你怎么对妈妈说话的！”

“我恨你！凭什么你可以随意把我丢弃！”迟莺也不害怕了，她只想把这些堵在心头的东西都释放出来。迟莺母亲脸都气红了，她大步走到迟莺面前，抬起手直接给迟莺来了重重的一巴掌，“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琴室里。

迟莺耳膜嗡嗡作响，她大脑一片空白，她只知道，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那一刻，死去了。

迟莺瘦弱的身体挨不住这一巴掌，身形踉跄了一下，她白皙光滑的脸蛋很快就肿起来了，并且有了一个很显眼的，红红的，巴掌印。

迟莺踉跄了一下，撞在桌子上，撞击让本来就没放好的小提琴直接掉落在地，落地的时候发出一声“砰——”的声音，小提琴似乎是在落地的一瞬间，随着冲击直接撞击出裂痕，这一刻，显得格外苍凉。几根琴弦脆弱地断开了，断裂的时候还发出了难听的噪音。

外表名贵的小提琴总是脆弱易折的。

迟莺母亲似乎是在甩出一巴掌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事，她捂住嘴，下意识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

迟莺面色苍白，鲜红的巴掌印显得刺眼，明晃晃地展示着，她刚刚挨了一巴掌的事实。

迟莺正了正身形，但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蹲下身子去，仿佛刚才挨巴掌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小提琴，轻轻抚摸着已经摔坏的小提琴，滚烫的泪水砸在了琴身上。

“我……”迟莺母亲想上前去，但是见迟莺这般，却止步于前。她突然间，失去了这个底气。

“我会去奶奶家。”迟莺冷不丁说着，但是眼睛却没有看向母亲。她冷漠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除此之外，再听不出其余的任何情绪。

“好。”迟莺母亲垂下头，她的那声“抱歉”哽在喉头，她说不出口。她一言不发地退出迟莺的房间。

只留迟莺一个人蹲坐在地上，失魂地看着破碎的小提琴，伴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