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猴子

“啧~”殇落刚显了个身影出来，那怪物本能地躲到了茅草深处，怯怯望着岸上，再不复刚刚的张狂。

殇落瞥了一眼在角落里不敢动也不敢跑的怪物，又转头看了看面色不是很好的阿语，有些嫌弃。

“吾本觉得汝有点脑子，区区一个不成器的东西也能伤汝至此，啧啧啧。”殇落似乎在努力适应这个时代，但是还是偶尔忍不住冒出文言文，一句话说得不伦不类甚是好笑，阿语已经习以为常。

“所以你刚刚故意不出声，是想让我被吞噬你就可以自由了吗？”阿语刚刚经过生死一线，纵然声音还带着稚气，语气也一下子冷冽了许多。

殇落托了托下巴，一副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没了你我照样风生水起的样子，“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吾不可伤汝，但汝意外死之后吾依然还可寻找其他宿主。”

“这么容易找，你何至于虚弱成这个样子？难道这几千年你从未见过其他人？”一字一句，阿语翻了个小白眼儿，让殇落一下子败下阵来。

“这是水猴子。”阿语也并未计较，看着那水中的怪物说道，“从前听爷爷说过，小孩儿溺水身亡，怨气不散，无法超度，就会变成水猴子，取人性命来做替身，才能超生，再入轮回。”

“听你爷爷瞎说，就这还想着超生呢”殇落满不在乎，“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阴私玩意儿。”

阿语没有理会殇落的嘴欠，看着心智全无的水猴子眼中却渐渐浮起怜悯。

“我小弟也是在这条河里淹死的，我看着白布盖在他的脸上，然后装进了小棺材，大人们说小孩子不能举办葬礼，就匆匆埋了，连埋在哪里都没有跟家里人说。再后来阿姨变得疯疯癫癫，总是抓着别人的孩子叫着小弟的名字……”

殇落看了看阿语，回头又看了水猴子一眼，到底没有再说出嫌弃地话。

“这东西毫无灵识，连牲畜都不如，你当如何？”

阿语有些不忍，“你活了几千年，难道没有什么办法？”

“没有。”殇落漠然摇头，不是嫌恶与不屑，而是一种对生命的漠然。“吾乃神兵，杀人可以，救人这种事情……呵呵，更何况是这种……”

“那你有办法让它不再害人吗？”阿语仿佛把殇落当做了救命稻草，然而她心底也知道，殇落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一把利器罢了。

“杀了。”殇落眼皮都没抬一下，笃定地说道。

阿语看了一眼瑟缩在岸边不敢上也不敢下的水猴子，有些不忍。“它一年也害不了几个人，所以它并不以杀人为生对不对？”

殇落看了怪物一眼，对阿语的猜测并无兴趣，阿语看殇落不搭理她，自顾说道，“所以它不伤害人也可以活下来对不对？”

殇落略带嘲讽地说，“你以为它是人还一天三顿的吃吗？这种怨灵以人精气为食，吸得越多它的力量就越大，你觉得它会慈悲为怀放弃吸食？这是它的本能！”

阿语无法反驳，蹲在地上远远望着水猴子，一时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