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是。”黎一梦对他笑,似乎兴致很好。
月色茫然,行人意醉。遮盖着夜色的光恣意地张扬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人们总是愿意沉醉在灯红酒绿的喧嚣中,不愿清醒于世。越是迷离恍惚,歌手越是声嘶力竭的,诚然,都在寻抓不住的笙箫。
“在等我吗?那你可别爱我,没结果。”他倒是很有趣,搭的上幽默话,可是黎一梦好像又突然没了什么兴致。没结果是吗,她偏偏就是讨厌没结果。即使仅仅只是戏言。
“失陪。”
男人虽是讶于她的态度突变但是倒也没多说,毕竟在这样一个夜里,人人皆是匆匆过客,太过执着,是最忌讳的。
夏天好像很容易下大雨,又总是突如其来的,比如现在,很冷,格外冷。黎一梦顺手拿出一根女士烟,打火机打了几次才点燃,她坐在酒吧外面的休闲椅上,忽而沉住了,思绪跟着风,跟着潺潺而过的流水蔓延,透过迷茫的烟雾,在这样一个夜里。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这样风月的场所,习惯了与人虚与委蛇...
这场雨来得不算友善,和当年那场一样。可是这次,唯剩她一人,独留风雨。
今天是桐高的新生报道,桐苍是黎一梦从小呆到大的地方,她也理所应当的考了这里的高中,桐高算是这里最好的高中,中考发挥稳定,黎一梦来说考上这里,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中规中矩的结果。
“同学你好!请问你知道高一一班在哪吗?”
那是黎一梦第一次遇见南柯,那时的他,穿着简单的浅白色短袖,和身后的梧桐树一般,皎洁,挺拔。他像什么呢,像易碎的艺术品,由天神亲自创作的得意之作,却不得不下凡经历挫折,那时候黎一梦也不过刚进校门就瞧见了他向前的背影,想着与其当个无头苍蝇,不如问问路,如果是正面撞见,黎一梦发誓,她是不会贸然上前问路的。南柯没有回答她,哪怕礼貌的说句不知道也未曾。
他走过去,风吹过。
再次见面是在第二天,开学典礼,南柯作为高二学生代表上前演讲,他的声音很干净,能感受到表面上的柔和,可那样的疏离感却是不容忽视的,他演讲没有抑扬顿挫,也没有独属于青春的朝气蓬勃,更读不到真情流露,他冷着脸,流利的讲着那一字一句,却好像与他相隔,不止这台上至台下的距离。黎一梦抿了抿唇,远远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受不到独属于少年的那一米阳光。
不用仔细听,黎一梦便听到了周围女生窃窃私语着。
“好帅!!”
“声音也好好听!太顶了!”
“真的假的!!我没戴眼镜!!”
“那么白你总看得见吧!!高二一班的,叫南柯!想看回头偷偷去瞅瞅!听我姐说性格不怎么好,真的怪可惜了,不过长得真的好帅!”
接下来的话,黎一梦没有再听,转移了注意力,他叫南柯吗,名字真好听。的确很好看,可是...确实好凶诶。她想了想昨日的相遇,目光停在主席台上,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岭之花,确实是令人惊艳又不敢触及的存在,难怪周敦颐叹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